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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1992年,路遥病重,但他却执意要见贾平凹,强忍着痛疼对他说了一句话,贾平凹听完之后,夺门而出,掩面而泣,久久不能平复。
换做任何人都有可能会哭,更何况作为朋友的贾平凹,因为路遥的一生太过艰辛。
7岁过继给伯父
1949年,路遥出生于农民家庭,7岁那年,父亲带他去伯父家,二人跋山涉水,足足走了50里地。
到伯父家后,听到他们谈话,才得知自己要被过继给伯父。
小时候的路遥
傍晚,看着父亲逐渐消失的背影,强忍着的眼泪瞬间流出,哭的撕心裂肺,这是他第一次痛哭。
这件事,直到去世那一刻,他依然痛苦。
在养父母家,路遥的童年生活也受尽屈辱,这种屈辱并非来自养父母,而是同学同伴。
他时常因为几分钱的铅笔发愁,更为了能吃同学一个馒头而学狗叫。
1961年,养父不愿让路遥继续读初中,为此路遥从1000多名考生中脱颖而出。
养父也左右为难,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终选择让他继续念书,但是每个月只能给路遥25市斤粮票。
所以,路遥的学生时代,有一半时间是在为吃饭而发愁,经常可以看到他在田野里挖野菜充饥。
这段时光,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在《平凡的世界》里都能看出他的影子。
1973年,路遥在延安大学中文系读书,这段时间知识的积累为他日后创作文学奠定了基础。
20岁的路遥
在大学里,他能找到大量欧洲、俄国以及中国文学史,之后几年,他也如愿发表了好几篇短篇小说。
1982年,路遥发表的《人生》获得了全国第二届优秀中篇小说奖,尤其是在改编电影之后,一时间轰动全国,至少在提到路遥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他是一个作家。
耗时6年创作《平凡的世界》
路遥说:“一个作家不出作品,㞗都不是。”
带着这种坚定的信念,他开始规划时间,决定写出一篇惊艳世人的作品。
在写《平凡的世界》之前,路遥看了上百部长篇小说,甚至反复阅读《红楼梦》3次,柳青的《创业史》更是读了7遍。
他说文学不能瞎编,必须要做到真实。
在写完第一部《平凡的世界》后,他兴高采烈的想要去发表,结果《文学杂志》的编辑并没有同意,理由是这部作品没有故事悬念,太平凡,更不符合当时的社会潮流。
路遥与贾平凹、陈忠实合影
为此,他找来好友贾平凹,二人促膝长谈,路遥说:“狗日的,一满(陕西话:“全都”的意思)都不懂文学!”
面对好友,他无话不说,说了这些话,心里似乎舒坦不少。
他没有因为世俗的观念而改变自己的初衷。
这在他之后写给朋友的信中可以看出,他说别人用西式的餐具吃中国菜时,我并不认为拿筷子吃饭会丢脸。
话虽如此,但是这次的打击还是很大的,毕竟在研讨会上,多数文学作家并不看好这部作品。
以至于在创作第二部的时候,他跑到柳青墓前放声痛哭,这是他第二次痛哭。
平复之后,路遥开始搜集大量资料和书籍,他将近10年的文学杂志和报纸全部找来,时常翻阅,不知不觉中,手指竟然因为翻阅纸张而磨的露出毛细血管。
做好准备后,他开始祈祷,当一个文学家在祈祷的时候,可以看得出,他对这部作品究竟有多期待。
他说“老天爷怜悯我,让我把长篇写完,再倒下。”
冥冥之中,他似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为了能够更加贴近农村人的生活,他甚至不惜去煤矿工作,与他们一同下井,只为寻找灵感。
之后他给自己定下了目标,每天写5000字,没写完绝不休息。
常伴他的除了贫穷,就剩下烟和咖啡,这两样东西似乎是每一个作家的标配,时至今日也是如此。
从上午写到晚上,手写稿写了又改,改了又涂,总是坐到腿部痉挛,半天才缓过来。
好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最终,路遥耗时6年,终于完成了这部长篇大作。
没路费去北京领奖
1991年,路遥凭借《平凡的世界》获得了第三届茅盾文学奖,他曾在获奖致辞上说:
“《平凡的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成为过去。六年所创作所付出的劳动,和书中那些劳动者创造生活所付出的艰辛相比,不值一提。”
这话看上去多少有些谦虚,谁不知道他在当时乃至现在的作家当中,都算得上是绝对的艰辛。
要知道,他在接到北京领奖通知后,在高兴几秒后,瞬间意识到自己的无奈,乐极生悲也不过如此。
他去北京的路费都没有,怎么去领奖?
将一个作家逼到这种地步,生活的贫穷始终都没有放过他。
还好弟弟王天乐东拼西凑,弄来了路费,他说:“今后别再获什么奖了,如果拿了诺贝尔奖,我可给你找不来外汇。”
弟弟虽是调侃,但却是有感而发,因为实在太穷了!
以至于路遥愤怒的骂了一句“日他妈的文学!”头也不回的上了火车。
《平凡的世界》让路遥走上了巅峰,却再也起不来。
第三届茅盾文学奖颁奖
临终前所念,唯有骨肉亲情与朋友
1992年,正在他准备写下一部小说时,却因肚子剧痛难忍,送进医院后,医生也表示无力回天,让家属准备后事。
路遥遽然离世,也才是不惑之年,人生中很多事情他都还没有弄明白。天妒英才,42个春秋也只是弹指一瞬间,上天给他的时间太少,以至于很多作品都没来得及写。
路遥的死,至今都议论纷纷,有人说他是家族遗传的肝病,最终死于肝硬化腹水。
只是世人不知,肝硬化也不是一下子就硬,这6年的艰辛、废寝忘食、颠倒日夜的创作让他身体每况愈下。
在病床上,他回忆了自己的一生,没有人比他更惨。童年被父母抛弃、成年后被初恋抛弃、如今快死了还被迫签字离婚、连女儿也无法原谅自己。
这一刻,他脑海里还在回想父亲将自己送给伯父的那一年,往事不堪,泪如雨下,第三次痛哭比起前两次,唯一不同的是声音小了很多。
据说在闭目前他嘴里念叨着“妈……妈……”。
除了这骨肉亲情,还能点燃路遥心中之火,他对亲戚的看法并不好,就像《平凡的世界》里写到:
“小时候,我们常常把“亲戚”看得多么美好和重要。一旦长大成人,开始独立生活,我们便很快知道,亲戚关系常常是庸俗的;互相设法沾光,沾不上光就翻白眼;甚至你生活中最大的困难也常常是亲戚们造成的;生活同样会告诉你,亲戚往往不如朋友对你真诚。”
然而亲戚是上天注定的,朋友却可以自己选择。
路遥在临终前,执意要见朋友贾平凹,他请人将正在陕西写《废都》的老友找来,只为叮嘱最后一句话。
当天夜晚,二人再一次长谈,只是这一次,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路遥语重心长的对贾平凹说“看我这熊样,你要引以为戒,多用心呀”!
这短短的15字,贾平凹再也忍不住心中忧伤,他转身跑到门外,蹲在楼梯的拐角处,嚎啕大哭,周边都能听到他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15年之后,贾平凹为路遥写追悼文:“他是一个优秀的作家,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是一个气度磅礴的人。但他更是夸父,倒在干渴的路上”。
贾平凹
这才是朋友,比亲戚还要亲的朋友。
《平凡的世界》影响了几代人
有人说作家最欣慰的事情,并不是在世时的成就有多高?而是在去世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还有人怀念他,谈论他的作品。
路遥虽然走了,但却留下了文学史上宝贵的财富。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去世后的近30年里,《平凡的世界》影响着成千上万的人。
2018年,路遥被授予“改革先锋”称号,鼓舞着亿万投身作家的农村青年作家。
2019年,路遥被评为“最美奋斗者”,《平凡的世界》也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
《平凡的世界》成就了无数青年,据统计,累计销售量高达2000万册,如今势头只增不减。
记得马云曾说,自己偶然捡到一本《平凡的世界》,读过之后就再也放不下,这个作品也一直影响着他,人生就是如此,永不言败,不放弃就会有奇迹。
就和当初路遥创作一样,倘若他有一点点放弃的心思,人们再也看不到这部伟大的作品。
潘石屹说:“我每次遇到人生低谷,就要拿起来读一读。”
《人民日报》点评:“《平凡的世界》激励了一代又一代青年人向上向善、自强不息!”
每一个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都应该看看这部作品,人生多磨难,正是如此,我们更要活得精彩!在你迷茫甚至跌落人生低谷时,不妨看看《平凡的世界》,你会发现,你所遇到的什么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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