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教学反思(精选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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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文学
摘要

在现实生活中,宿命论是经常被使用的一个概念,其大体意思是人的命运是由必然因素决定的,是可预测、可预知而又是注定的、不可改变的。麦尔维尔生长于加尔文教盛行的环境中,加尔文教中的“预定论”必定对其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加尔文认为上帝不是…

鲸教学反思(精选5篇)

鲸教学反思范文第1篇

论文关键词:宿命论,内容体现,人物体现,主题

《白鲸》是麦尔维尔最著名的作品,它不仅是一部惊险的航海小说和 十九世纪捕鲸业最生动的记录 ,[1]85也是一部 揭示生活的哲学著作 。 [2]6《白鲸》的价值在于它的知识性与哲理性的结合。它是一部百科全书式的作品,为我们提供了大量有关航海、鲸鱼及捕鲸的资料;它又是一部充满哲理性的作品,作者通过象征手法揭示了生活的哲学。而它最吸引人的地方便是它象征的不确定性。正如作者自己所言: 我写了一本邪书,不过,我觉得像羔羊一样洁白无疵。 [2] 3评论家希勒加斯说: 《白鲸》的意思不在书中,而在读者身上。 [3]48总体而言,人们一般从哲学与宗教的角度来解读《白鲸》。它的象征性具有不确定性,它所体现出的宿命论色彩却是基本确定的,这可以从小说的内容、人物及宗教色彩等方面看出。

在现实生活中,宿命论是经常被使用的一个概念,其大体意思是人的命运是由必然因素决定的,是可预测、可预知而又是注定的、不可改变的。麦尔维尔生长于加尔文教盛行的环境中,加尔文教中的 预定论 必定对其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加尔文认为上帝不是在同等条件下创造人的,因此,一些人会得永生,另一些人会受永恒诅咒;他还认为 万事均由上帝的密旨所统括 无一不在上帝的掌握中 世界上的秩序、理性、目的和必然性多隐藏于上帝的旨意之中。 [4] 87这使他从思想意识中具有形成 宿命论 的可能性。而现实社会与人生的坎坷与苦难便促成了这种思想的形成。麦尔维尔的一生是富有传奇性而又不平凡的一生。他本有着富裕的生活,在他十二岁那年,父亲破了产,由于精神的打击和过度劳累内容体现,他父亲不久便离世。从此,一家陷入贫困。为了减轻经济负担,年轻的麦尔维尔做过许多工作,如推销员、乡村教师、银行职员和农场帮工等。一八三七年,麦尔维尔开始了严酷的航海生涯。他先后呆过三艘捕鲸船,皆因受不了艰苦的非人生活而逃跑论文格式范文。虽然,麦尔维尔曾因出版小说而名噪一时,但好景不长,更多的时间他被人们所冷落,就连代表他小说最高水平的《白鲸》也不能引起人们的关注。因此,他始终未能摆脱贫困的境地。到一八九一年,麦尔维尔病逝时,人们早已忘记了他为何许人。命运如此坎坷,又加上加尔文教预定论的影响,他的宿命论思想的形成也就顺理成章了。而这,在《白鲸》中得到了鲜明而集中的体现。

一、宿命论在小说内容中的体现

宿命论思想贯穿于作品的始终。可以说小说有两条线索,一条是主线索也是明线索,即 裴阔德 号在海上的航行历程;一条是副线也是暗线,即贯穿始终的宿命论思想。它始终与主线相交织,在增添作品的神秘性、故事性与揭示主题、深化象征意义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

作品中,作者时时透露出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一切结果都是命中注定的思想。 裴阔德 号,这艘捕鲸船的名字就具有暗示性, 这个名字是美国在殖民时期被消灭了的种族,这艘捕鲸船以此命名,暗示他们的命运也会像这个种族一样归于湮灭。正如以实玛利所说的, 裴阔德 号船员们做着一切努力,千辛万苦地穿越那无垠的大海,只是为了奔赴他们的死期。他们天涯海角地追踪、追逐,只是在搜索最终会毁灭他们的东西。 [5] 174船长亚哈的决心再大、行动再怎么疯狂,也无法对抗白鲸所代表的超人力量,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亚哈复仇失败的结局和船毁人亡的悲剧,是天意如此,命运如此。人无法与上帝对抗,只得服从;人不能通过自身的力量得到拯救,只有通过上帝的慈悲。在这种意义层面上,白鲸就是上帝的象征。亚哈的复仇就是对上帝的反叛。在反叛中,虽然亚哈表现出了人类的意志与勇敢,是普罗米修斯式的英雄人物。结局也似普罗米修斯般悲惨,只是不似普罗米修斯般悲壮与崇高。亚哈的反叛是他个人恩怨的驱使,是欲望的极度膨胀,是一种偏执的行为,不仅不能为他人造福内容体现,反而给他人带来了灾难。

作者通过一系列带有象征性与暗示性的人或事来体现宿命论。第九章中,主人公以实玛利与魁魁格在教堂听梅普尔神甫讲道,梅普尔神甫讲了《圣经.约拿书》中耶和华安排一条大鱼吞了约拿的故事,以此来教导人们要信仰上帝、遵从上帝。约拿犯了抗命之罪,他不但不忏悔,反而 设法逃避上帝还进一步蔑视上帝 [6] 40他想乘船出逃,上帝安排大鲸把他吞食了。最终,约拿悔罪,被上帝宽恕。梅普尔神甫教育听众说: 千万不要犯罪,不过,如果犯了罪,那么请注意,千万要像约拿那样悔罪。 [6] 44 愿那个被这世界诱惑得离弃了福音的本分的人受难!愿那个当上帝把海酿起了大风,他却把油倒在海上的人受难! [6] 46在出海之前,作者有意安排这么一章,将亚哈与约拿对比,为亚哈的犯罪和他的悲惨下场做了铺垫,因为他遵从了自己,违反了上帝,并且不知悔改。出海前,以实玛利还看到了两只黑色的大木锅、一根像绞架的旧桅杆这样不祥的兆头;听到了一个叫以利亚的带有预示性的言语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也许到头来又不会怎样。不管怎样,一切都已定了、安排好了。 [6] 89这些无不在暗示 裴阔德 号的命运是注定的,带有明显的宿命论色彩。再看 裴阔德 号出发时的情景, 一阵寒冷、潮湿的夜风打中间吹了过来;空中掠过一只凄鸣的海鸥;两只船身勇猛地前进;我们发出三声抑郁的呼喊后,就像命运式的盲目冲向那寂寥的大西洋去了。 [6] 100寒冷、潮湿的夜风,凄鸣的海鸥,抑郁的呼喊,这一切都是令人压抑、沉闷的,喻示着前程像命运一样盲目而又是上帝安排好了的。

在航行中,船员们虽然航遍了几大渔场都不能发现白鲸,却又能时时发现似乎是白鲸所喷的水花而且那个水花 不论时间隔得多久,地点隔得多远,始终是可望而不可即。 [6] 222这样一种诡异的喷水不断地引诱着,引领着他们向前似乎是有意把他们引向既定的被 撕得粉碎的 命运。第七十一章,写 裴阔德 号遇到 耶罗波安 号所发生的怪事。 耶罗波安 号上一个叫迦百列的船员,他有些疯癫,却能预测一些事情。当亚哈想要把一封写给 耶罗波安 号上已经死了的船员的信交给船长时,迦百列就变得异常起来,他不但拒绝收信,而且预言亚哈 就快上那边去了 ,[6] 304即就快像那个死去的收信人一样葬身大海了。在本章的最后,作者写道: 就这一荒唐的事件而论它已经暗示出许多 。[6] 304而且在以后的章节中内容体现,作者一再写像这样荒唐而又有预见性的事,如掉进海中变成白痴的比普,这件事 给这艘始终是嘻嘻哈哈而命运却早已注定的船,提供了一种生动而又始终摆脱不了的预言:它自己总要遭到任何一种粉身碎骨的结局 论文格式范文。[6] 390再如费达拉对亚哈及自己所做的预言,黑夜中听到的像是掉进海中的人的狂叫,亚哈的被老鹰衔走又掉进海中的帽子, 欢喜 号所举行的葬礼等等。种种现象都是 裴阔德 号遇难的凶兆与预演,预示着 裴阔德 号的在劫难逃。因为在作者看来,这些都是注定的,是亚哈的宿命。这样写不仅暗示了结局,也增加了悲剧色彩,因为读者已经知道无论亚哈怎样努力,结局都会是失败。读者所等待的只是结局的验证,亚哈的努力越大,悲剧性就越浓。

在亚哈与白鲸的三天的搏斗中,作者也写了 裴阔德 号遇难前的征兆,只盯着亚哈小艇而不去骚扰其他小艇的鲨鱼群、啄走大船风信旗的老鹰,这些与前述现象一样,成了亚哈及 裴阔德 号葬身大海的最后的预示。最后 一切都消失了,可是,那个寿衣似的海洋,又像它在五百年前一般继续滔滔滚去。 [6] 545至此,亚哈的宿命得以验证:与上帝对抗终将被毁灭。

总之,无论是航行前、航行中,还是最后与白鲸的搏斗,作者都用大量的暗示性与象征性事件,暗示亚哈的船毁人亡是命中注定,从而告知人们上帝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命运是注定不可反抗的,充满了浓郁的悲观与宿命论色彩。因此,麦尔维尔为我们呈现的是一部命运的悲剧,是人类挑战命运最终未能摆脱命运的悲剧。这种悲剧不是源于他者,而是源于自身,源于人与命运的抗争;这种悲剧是崇高悲壮的又是无可奈何的,它反应了人类的一种生存困境,即想要摆脱外力的束缚,却又不得不遵从的无奈。这种悲剧具有极强的教化作用,能够让人通过故事反思自身,从而做出正确的选择,减少悲剧的发生。什么是正确的选择?麦尔维尔的答案也许是这样的,永远不要叛离上帝,只有坚定信仰,人类才能得到救赎。

二、宿命论在小说人物中的体现

此外内容体现,作品中人物的名字大多取自《圣经》,这不仅增加了小说的宗教色彩,也进一步加深了宿命论色彩。其中,最典型的是亚哈和迦百列。亚哈取自《圣经.列王纪上》中的以色列国王亚哈王,亚哈王是个十恶不赦的人物,他做上帝眼中看为恶的事,并且背叛上帝,改信异教,致使以色列遭受旱灾的惩罚。之后,亚哈王为满足个人的私欲,听从王后的诡计,害死拿伯,霸占了他的葡萄园。上帝知道此事后,对犹太先知以利亚说: 告诉他,狗在什么地方舔拿伯的血,也要在那里舔你的血! [7] 49最终,亚哈王战死在沙场,并且他的后世子孙还要受到上帝的惩罚。《白鲸》中的船长亚哈与亚哈王名字相同,性格也相似,都是权威者,都傲慢、邪恶,做着背叛上帝的事,都为一己的私欲而一意孤行。作者以 亚哈 为船长命名,用意即是以亚哈王的悲惨命运暗示亚哈的命运,最终亚哈将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而葬身大海。由此看来,作者从以 亚哈 为船长命名起,就设计好了船长及 裴阔德 号的命运,显出鲜明的宿命论色彩。并且,《白鲸》中也有一个叫以利亚的人物,像先知以利亚一样,他也具有先知先觉的能力,在以实玛利出海前,一再用怪异的言行向他暗示注定的结局。迦百列是《圣经》中众天使之一,是启示的天使,能够先知先觉一些事,曾启示过耶稣的受胎、复活和诞生等,而最著名的事迹即是向约翰的父亲报告约翰诞生及向玛莉亚报告她将怀孕圣子耶稣。在《白鲸》中,他成了 耶罗波安 号上的水手。小说写他原是震教派的预言家,后来自愿到 耶罗波安 号上当了一个后备的船员,宣称自己是 海洋的拯救者,五大洋的监督。 [6] 301并称白鲸是震教派神的化身,赋予白鲸以神圣的象征意义。他以天使长的身份预言,猎杀白鲸就是冒犯神明内容体现,因此必将葬身大海,并对亚哈直言: 你快上那边去了 ,以此预示着亚哈的行为是违反上帝的罪行,必将遭到上帝的惩罚。作者的用意很明显,即是使用《圣经》中 罪恶 与 惩罚 这两个概念来暗示亚哈的反叛必遭惩罚,亚哈葬身大海的宿命终将实现。显然,麦尔维尔非常熟悉《圣经》中的故事,并十分坚信其中关于 原罪 罪恶 与 惩罚 的思想,这些一定程度上都为作品增添了宿命论色彩。

三、从宿命论看作品的主题

作品所体现的宿命论角度来看,小说体现了服从与反叛、欲望与理性的主题。小说所要宣扬的是上帝的神威与不可抗性,否定人类对上帝的反叛,象征性的表现了作者对宗教神权的信仰和对人生价值的怀疑。服从与反叛是一个悖谬的问题,要么服从,要么反叛。 如果我们遵从上帝,我们就得违反自己。 [6] 40而亚哈却是遵从了自己复仇的欲望,背叛了白鲸所象征的上帝。亚哈与白鲸是一对矛盾体,亚哈是人类的代表,白鲸是上帝的象征, 裴阔德 号在海上的航行则是人生旅程的象征。 亚哈捕鲸的故事包含着宗教意义上的隐形结构:犯罪 惩罚 不知悔改 继续背叛 毁灭。 [5]174亚哈因为早先捕杀白鲸而失掉一条腿,可以看作是因对上帝有所怀疑而遭到小小的惩罚。然而,亚哈不但不悔罪,反而因此怨恨上帝,失去对上帝的崇敬与信仰,满怀复仇的恶念走上了反叛的道路,最终遭到了灭顶之灾论文格式范文。小说中,亚哈被描写为一个英雄式的人物,在船员眼中,他 是个伟大的不敬神却又像神似的人物。 [6] 76他具有绝对的权力与威严,是 船上的可汗,海中之王,也是大海兽的太君 。[6] 122船员们 害怕亚哈远远超过害怕他们自己的命运 ,[6] 491他 孤零零地置身在熙熙攘攘的人间,神明、人类都不是他的邻居。 [6] 525这样一个半人半神式的人物,俨然可以与任何事物相抗衡了。为了复仇,他不畏艰辛、不顾生死,执着地搜寻着白鲸的身影。欲望使他失去了理智与人性,他只关注着复仇,置他人的苦痛与生死于不顾。尽管亚哈有着坚定的意志,有着丰富的航海经验和高超的捕鲸技术,尽管他的船上配有骁勇善战的标和神秘的异教徒,亚哈最终没能杀死白鲸,反而遭到船毁人亡的结局。麦尔维尔这样写是为了强调,无论人类的意志有多么顽强、力量有多么强大、技术有多么先进内容体现,人类都无法与命运的主宰相抗衡,人类不能忘了本来就有的对上帝的应有的敬畏。服从才是人类得以解脱苦难的道路,反抗的结局注定是悲剧。

亚哈的反抗是欲望的驱使,复仇的欲望使其丧失了理性,忘记了本该有的服从。因此,服从与反叛的主题也可理解为欲望与理性的主题。如此,便可得出另一种结论:生活中人应该保持理性、克制欲望。在这种意义上,体现了作者对人类前途与命运的思索。作者意识到,随着社会的发展,人类本能的欲望可能会无限度地扩张,人类或许会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会摆脱一切的束缚,成为万物的主宰,从而丧失对上帝和自然的敬畏。如果不加以克制,人类终将葬身欲望的海洋。人类的意志是自由的,但不是无拘无束的。人类自由意志必须服从上帝、顺应自然,而不是反叛与背离。作者以这样一个悲剧,为人类欲望的扩张敲响了警钟。在此方面,《白鲸》具有极为深刻的现实意义。现如今日本捕鲸业的盛行不正是十九世纪捕鲸业的缩影与延续吗?不顾国际社会反对而执意大肆捕鲸的日本,不正是当今又一个亚哈吗?

综上所述,《白鲸》中带有浓厚的宿命论色彩,作者以此否定了人类对上帝的反叛,否定了人类欲望的膨胀,是一部宣扬基督教教义、维护上帝权威与教导人们克制欲望、保持理性的作品。这也许就是作者说自己写了一本邪书而又像羔羊一般纯洁的原因吧。

参考文献

[1]虞建华.20部美国小说名著评析[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9.

[2]曹庸.白鲸译本序[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

[3]转引自虞建华.20部美国小说名著评析[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1989.

[4]加尔文.基督教原理.转引自王玲.试述加尔文 先定论 的产生及其积极意义[J].黄山学院学报. 2002.4 (4).

[5]刘娴.白鲸的宗教意识和精神探索浅析[J].社科纵横. 2008.23 (4) .

[6]麦尔维尔.白鲸[M].曹庸.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

[7]旧约.列王纪.转引自王青.白鲸与圣经的互文性阐释[J].宜宾学院学报 . 2008. (5) .

鲸教学反思范文第2篇

关键词:《白鲸》;亚哈船长;“拜伦式的”英雄;多重特征

美国文学史上最神秘的角色,可能就是《白鲸》中的这条白鲸了。它既象征着宇宙中的美,也象征着令人恐怖的事物,同时又象征着人类的知识无法解释的领域。但是《白鲸》讲述的故事不仅仅是白鲸,还包括一位立志追杀这条白鲸的船长。这个故事深深地存在于美国人的意识中,从漫画书到好莱坞电影,都在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个故事。

笔者在教授《美国文学史》课程的过程中,也涉及到《白鲸》。笔者发现,许多学生习惯把文学作品当中的人物简单地分为正面和反面两类,这也许和他们小时候接触的一些令人爱憎分明的英雄人物战败反面人物的故事有关。带着这种思维模式,学生就认为白鲸代表的是美好的事物,而亚哈船长就代表着要扼杀美好的恶人。但《白鲸》可不是像《小红帽》那样浅显的故事,在这篇论文中,笔者将试着分析亚哈船长,希望能够帮助学习《美国文学史》的学生和文学爱好者进一步理解该人物。

一、“拜伦式的”英雄

许多文学评论都把亚哈船长称为“拜伦式的”英雄。什么叫做“拜伦式的”英雄呢?《欧洲文学史》里有这样的描述:……“拜伦式的英雄”,他们蔑视“文明”社会,具有强烈的个人主义的、无政府主义的反叛热情。……主人公往往为个人自由、爱情幸福而奋斗,他们傲世独立,行踪诡秘,脱离社会,脱离群众,奋斗没有明确的前景,最后遭到失败或死亡。

加州大学的Leon Howard教授曾经这样分析亚哈船长:“……船长就成为伟大传统里的一个英雄,反抗命运,反抗命运给我们带来的一切祸患,直到命运把他挫伤,但是并未被他打败。这种传统基本上是浪漫精神的、拜伦式的……他具有拜伦笔下的该隐那种不可征服的自尊。”从亚哈船长的语言中就能捕捉到这种自尊,他说过那句有名的“如果太阳羞辱了我,我也会还击。”这种反抗并不是单纯的自大和无知,而是启发、信心和理解宇宙的前奏,也是悲剧的前奏。亚哈的观念在他的英雄一般的性格里是一个“可悲的瑕疵”。梅尔维尔的作品中那种阴沉的预言不是人类在一种恶毒的或冷漠的宇宙威力面前遭遇到的失败,而是人在内心的失败。[2]亚哈船长表现出“疯狂的病态象征”,这种病态心理使他“不仅将他身体上的痛苦,也将他自己一切智力上和精神上的愤激”与那条白鲸牵扯到一起。有一种自我毁灭的“无形的恶意”自开天辟地就潜伏在人类的心里,并且“有些思想深刻的人”特别容易感染上这种无形的恶意。白鲸变成了亚哈船长心目中一切恶毒事物的显明标记,按照小说中的说法,就是“有些思想深刻的人觉得正在腐蚀自己内脏的所有那些恶毒力量和偏执狂的化身。这些恶毒的力量正在腐蚀他们的内脏,直到他们只剩下半个心脏和半个肺来维持残生。”船长决心要摧毁这种化身。他要反抗宇宙的无形险恶,结果他反而让命运残害、击败,终于成了它的俘虏,于是白鲸就象征了监狱的墙壁,也就是“命运的不可理喻的假面具”。虽然有的时候,船长也觉得假面具的另一边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却有一种压倒一切且不可遏制的冲动要击穿那个假面具。上文所说的无形的恶意毁坏了船长的心智,他“精神错乱地将那个观念转到那可厌的白鲸身上,于是,他便用自己伤残的身体冲过去,和它搏斗。”于是,这个故事便成为一个心地高尚的人的故事,这个人因为自己生了邪念而引出悲剧的结局。[3]

二、多种性格特征

《白鲸》这样一部复杂的小说中的任何一个人物都不会只具有一种特征。亚哈船长身上的一个标签可以是“执迷不悟”,甚至是“精神失常”,但是他的性格特征不仅限于此。捕鲸船上有形形的人:有Queequeg那样的野蛮人;也有Ishmael这样的文明人,有黑人;也有白人。这些人属于不同的种族,来自不同的文化。亚哈船长能把全体船员管得服服帖帖,这可不是一个疯子能够做得到的。

这样分析亚哈船长,并不是读者的一厢情愿。Arnold Weinstein博士在讲座中曾经提到,梅尔维尔在与霍桑相遇并交流后,他的思想和创作都受了启发。用梅尔维尔自己的话说,就是“…fiction can be layered and can point to the abyss beneath the picturesque surface.(小说可以有多个层次,直指如画般表象下那无尽的深渊。)” 作者的原话可以很好地说服学生,使他们相信:作者是很有思想的;其创作也是很有深度的。并非评论家“分析”出了作品的深刻意义,而是作者在创作时,就赋予作品多层、深刻的含义。那么,作品中的人物自然就具有多种特征了。

事实也是这样。亚哈是铁了心要杀掉白鲸的船长,当他确信白鲸就在附近,他甚至能直向着风眼行进。当大副提出异议时,亚哈给出的回答是:“世上只有一个上帝,船上只有一个船长。”风浪再大,亚哈也不肯放慢速度,船员们惊慌失措。但亚哈却能让船员们坚守岗位,而且在他的领导下,大家平安度过了这场暴风雨。作为船长,亚哈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他不允许任何人

挑战他的权威,从这个意义上讲,他又是一个独裁者。梅尔维尔也给读者提出了问题:我们应该如何对待处于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就像专门研究梅尔维尔的专家Elizabeth Schultz所说:梅尔维尔令我们思考,应该如何对待政治上的暴君?在反抗政治体系时,我们失败的原因是什么?《白鲸》提出的问题是不会在短时间内消失的――恶的力量为什么会存在,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梅尔维尔把亚哈这个人物写得具有多重特征,是和作者自身经历有关的。当他只有二十多岁时,曾经在太平洋的马克萨斯群岛度过一个月,和当地的食人族共同生活。在那里,不同性别之间不存在壁垒,男人和女人可以穿同样的衣服。有的人不穿衣服,有的人身着羽毛。男性也会佩戴耳环。梅尔维尔是很惊异于这种文化的,就在那个时期,他认识到意识是可以有多种形态的,一个人也是可以有多种身份/特征的。正是他出海的经历促使他用与众不同的眼光看待世界。

但亚哈(Ahab)这个名字又是取材于《圣经》的,《旧约》里叫亚哈的人在主的眼里是犯了罪的。那么《白鲸》里的亚哈的不达目的不止的决心到底是英勇,还是疯狂呢?他的复仇心理可是使他毁了自己的。梅尔维尔在书中有一处明确的表述“人类的伟大不过是疾病而已。”这句话并不是矛盾的。当我们回顾人类历史上的丰功伟绩的时候,有多少情况应了“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呢?拿破仑帝国的版图背后,不知有多少个失去儿子的家庭呢。在追逐白鲸的过程中,亚哈就拒绝搜寻Rachel号捕鲸船上失踪的人;在故事结尾,全船的人(除了Ishmael)更是陪着亚哈送了命。这种伟大,于人类究竟是幸福还是灾难呢?

亚哈这个人物,曾经有许多文学评论家与普通的读者从许多不同的角度加以探讨,随时都有新的发现。这个人物的表现可以帮助我们透过表面发掘更多的奥秘。本文涉及的两个角度,只是从很窄的角度对亚哈进行分析,这个角色仍然需要更多的研究者从新的角度加以探讨。

[参考文献]

杨周翰等.《欧洲文学史 下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

鲸教学反思范文第3篇

于志德:道德牢笼的困兽

与滕华涛的《蜗居》一样,《浮沉》也是看完郁气难解不吐不快但又对不准槽点的那类,张嘉译在《蜗居》里头明明是个贪官,但偏偏让无数女性疼爱得不得了,以至于成就了他萌大叔的荧幕形象,成为了从萝莉到都幻想着推倒的对象。深邃、渊博、既有着知识分子的儒雅,又能周旋于各种五花八门的场合,看起来无所不能——不过,在《浮沉》里,这个角色似乎被王志飞扮演的于志德取代了。

于志德很像宋思明,在传统赋予他的社会角色里,他要扮演风度翩翩的经济学教授和市领导的听话女婿,这一身份要求他压抑情绪,在外界面前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虚荣光鲜但其实已经腐烂的婚姻,他有着自己作为一个经济学上所谓“理性人”的商业逻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的情绪只有在二奶那里才能得到发泄,而编剧鲍鲸鲸又让这个二奶成了于志德的初恋。于是这种不被传统所认可的感情,便很难得到观众一致的诅咒,因为他们真的是真爱呀。所以接下来,当于志德为了弥补他对真爱的愧疚,选择贪污纳贿,便又一次让观众陷入了道德困境。当然,滕华涛认为,于志德其实还是有私欲,他为了初恋贪污,只是他说服自己的一个借口。问题是,我们能够承认沒有培养不出的感情,只有生活毁灭掉的私奔,但是,一个中年男人,将婚姻失败的责任轻描淡写地推到一个中年妇女身上,真就那么心安理得?

王贵林:道德教化的图腾

张嘉译,在这部剧里,则走到了宋思明的反面,成为一个道德教化的图腾。在国企改制中,他坚持把工人的利益放在第一,反对将老国企里自办的医院、学校等不良资产剥离,与于志德快刀斩乱麻的做法截然相反。在剧烈转型中的中国,王贵林代表了那种似乎已经被抛弃了的“正确”的价值观,只不过在这样一个社会,道德符号是尴尬的,插队的比排队的快且沒有得到惩戒,就好像小贝面对宋思明,唯一的武器只剩下号啕大哭。

但是,即使是充满正义感的价值观,依然会伤害人(喂喂我真的不是在说方舟子)。与前期宣传不同,王贵林并不是一个沒有心机的萌大叔,“但他的心机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保住他的厂,为此他毁掉了和于志德的兄弟情,”鲍鲸鲸说。他对工厂的无比忠诚太炙热,蒸发掉友情和爱情的涓涓细流。于是——“在大多数时候他和乔莉更像是……队友。”鲍鲸鲸说,“我质疑了客户和销售之间能不能有真感情,如果存在物质交换,男女双方其实心知肚明,他们也不会承认这是爱情吧。所以在整个销售落实之前,他们都沒有真正恋爱,在生意结束前,王贵林必须做一个好厂长,乔莉必须做一个好销售,于是他们各退了一步。”

人物简介

有必要先介绍一下《浮沉》中的人物,尽管原著小说在2007年曾红极一时,但电视剧对人物关系做了较大调整,编剧鲍鲸鲸表示,改动超过95%:王贵林,一个改制中的国企厂长,因为怀抱着对工人的责任感,与他的发小、市长女婿、经济学教授于志德反目;女主角乔莉,外企赛思的销售,为了向改制中的国企销售软件,从一个等待与男友结婚以落足大城市的普通女孩,成长为令老板和对手都头痛不已的精英;还有陆帆,高帅富金领,却在办公室政治当中眼睁睁看着下属乔莉投向了老男人王贵林的怀抱;当然,导演滕华涛也沒有忘记他屡试不爽的小三套路,段芹,于志德的初恋,一点也不纠结成为二奶,间接地使于志德收了大反派土井的商业贿赂。

成功学与反成功学

陆帆:努力挣钱,规避风险

陆帆代表了一种事实上更加主流的价值观,这种价值观一点也不高尚,却很实际:非常努力地挣钱,非常努力地规避风险。当然,大多数时候,挣钱和风险是成正比例关系的,所以这种人缺乏了王贵林的浩然正气,比如陆帆指使乔莉,一个职场新人,越级发邮件攻击另外部门的头儿,自己却不出面,这当然是职场中流行的游戏规则,在博弈中也是最优选择:即使攻击失败,牺牲掉的也只是小兵。就像鲍鲸鲸写的台词“外企其实和以前的皇宫一样,你一个小宫女,受一点委屈就想直接去找皇上告御状啊?皇上都见不到,一大群正宫娘娘都要收拾死你了。”另外,作为一个老销售,陆帆知道乔莉在公关客户时可能会遭到的骚扰,但他还是会犬儒地、含混地要求乔莉保持同色狼的交往。陆帆符合高帅富的定义,而且充满着生存的智慧,这种智慧让他找到了很多身不由己的借口,也让他错失了乔莉的爱情——什么?他为什么不敢大胆追求爱情?我问你,雷军敢把爱疯4扔掉只带小米吗?CCTV敢用韩乔生老师主持新闻联播吗?

土井: 一切为了成功

如果把犬儒换成侵略性,就变成剧中的土井总监,一个日本人,相信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献上自己的女人。与陆帆相比,土井们扯掉了最后的道德遮羞布。而在中国,似乎是一夜之间,这种厚黑学的布道者和信奉者雨后春笋地成长起来,难怪求职节目的主持人气势汹汹,居高临下地盘问和嘲笑着求职者,但是,这又有什么错呢?有人脱是为了穿,有人穿是为了脱,在乔莉的价值体系里,这是不可思议的侮辱,但在一个以金钱为坐标轴的体系里,这又显然是成功学的励志教材。鲍鲸鲸说,“土井不是坏人,我本人是一个特别讨厌贴标签和被标签的人。我给土井的遗言是我们在这个游戏中太入迷了,世俗给了人压力,驱动你爬上金字塔尖,但其实就是你愿不愿意上套吧。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其实上了一个月班,实在受不了,就回家了,那时候男朋友也很稳定,想,要不结婚得了。”可是,理论总是比实战简单,如果沒有《失恋33天》的巨大成功,鲍鲸鲸会怎么办,毕竟上班是大多数地球人的选择。对于这个问题,这个手机里只存了13个联系人的宅女编剧笑了笑,沒有答案。

不作评价的解构

鲸教学反思范文第4篇

[关键词] 重评 生态批评 反生态思想

日益严峻的生态危机促使生态思潮越来越波澜壮阔。生态思潮的核心任务之一就是进行文化批判:挖掘导致生态危机的思想文化根源,重审传统的价值观和文化遗产,反思现存的各门学科和各类知识。生态视角的文化批判要回答这样的重大而紧迫的问题:人类文明究竟从那里开始走错了路?我们的文化究竟在哪些方面存在着致命的缺陷?生态思想家沃斯特说得好:“我们今天所面临的全球性生态危机,起因不在生态系统自身,而在于我们的文化系统。要渡过这一危机,必须尽可能清楚地理解我们的文化对自然的影响。”他甚至断言:“整个文化已经走到了尽头。自然的经济体系已经被推向崩溃的极限,而‘生态学’将形成万众的呐喊,呼唤一场文化革命。”[i]

重审和重评传统文学,是生态批评的一个主要任务。重审的直接目的是对反生态文学作品做出减值判断,其最终目的是要推动学界对文学发展史做出整体性的重新评价和重新建构,推动人们建立起生态的文学观念、文学标准和文学趣味。正如着名生态批评家斯洛维克所言,“和女性主义批评与非洲裔美国人文学批评呼吁文化改变一样,……生态批评也提倡文化变革,它要考察我们的文化对自然界的种种狭隘假设如何限制了我们想象一个生态的、可持续的人类社会的能力。……在文化的重审和重构进程中,生态文学的研究和分析将发出响亮的声音。”[ii]

从总体上看,直到20世纪60年代,西方文学的主流是非生态的文学;而且,许多十分着名、影响深远的作家和作品还是反生态的。

生态批评把生态危机的思想根源一直上溯到《圣经》文学。首先发难的是美国生态思想家和文学家雷切尔·卡森。这位以《寂静的春天》掀起世界范围的生态浪潮的女作家早在1962年就指出,人类对自然万物的暴虐行径有着深刻的思想根源,其中最主要的根源就是支配了人类意识和行为达数千年之久的人类中心主义。“犹太——基督教教义把人当作自然之中心的观念统治了我们的思想”,于是“人类将自己视为地球上所有物质的主宰,认为地球上的一切——有生命的和无生命的,动物、植物和矿物——甚至就连地球本身——都是专门为人类创造的”。[iii] 史学家林恩·怀特在他那篇被誉为“生态批评的里程碑”的名篇《我们的生态危机的历史根源》(1967)里指出,“犹太——基督教的人类中心主义”是“生态危机的思想文化根源”。它“构成了我们一切信念和价值观的基础”,“指导着我们的科学和技术”,鼓励着人们“以统治者的态度对待自然”。[iv] 着名的生态神学家、哈佛大学神学院教授考夫曼1998年在哈佛召开的、有80多位世界一流基督教神学家参加的“基督教与生态学”研讨会上指出,“我们所接受的大多数关于上帝的概念和形象所蕴含的拟人观(指赋予神、人、动物和其他事物以人形或人性的思想——引者注)——深深地根植于犹太教、基督教和穆斯林教传统中的人类中心主义并残留至今——需要被解构。”因为唯有这样才可能消除人类征服和统治自然的思想根源。[v]

《圣经》中备受人们抨击的是《创世纪》第一章第26—30节(其它部分也有类似观念,如《诗篇》8:5—8等)里关于上帝授权人类征服和统治自然的一些段落,如上帝授权人类“生养众多。遍满地面,治理这地”,“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和地上各样行动的活物”等。“治理”(kabas )和“管理”(rada )这两个希伯莱语单词都有“践踏”和“压榨”的含义。古希伯莱文和《圣经》研究专家希伯特指出,kabas (英译是subdue,意思是“制服,使顺从”,subdue nature是conquest of nature的又一说法)用来描述用强力迫使别人屈服,特别是军队征服敌人、占领敌人的领地并迫使敌人为奴隶;rada (英译是have dominion over 或rule,rule有“管理”之义,更有与dominion相近的“统治,控制,支配”的意思)最初用来描述对以色列人的敌人的军事入侵、摧毁和统治,以后也用来描述一家之主对家庭和家奴的统治。[vi] 英国生态思想家彼得·马歇尔在《自然之网:生态思想探索》一书里也对这两个词进行了分析。他指出:“《创世纪》1:28里最重要的词语kabas和rada在整部《旧约》里都有使用,意思是残酷的殴打或压制。这两个词都被用来描述征服和奴役的行为,都给人这样一种意象:征服者获得了完全的统治,并把脚踩在被打败的敌人的颈项上。因此,出现这样的结果就不足为奇了:基督教徒把《创世纪》里这些话传统地解释为神对人的授权,允许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征服、奴役、开发、利用自然。”[vii]

对现代文明影响最大的文艺复兴时期的反生态文学家是培根。培根坚信人类是“自然的主人和所有者”,声称自己“已经获得了让自然和她的所有儿女成为你的奴隶、为你服务的真理”。培根宣称“知识就是权力”,他所说的权力(power)主要指的是统治自然、奴役自然的权力,是征服自然的武器。[viii] 获取知识的目的就是获取控制自然的权力,因为人不仅要统治世界,而且要不断强化“控制人自己、控制全人类直至控制整个宇宙的权力”,要“把人类帝国的疆界扩大到一切它可能影响的事物”。[ix]《新大西岛》形象地表现了培根的反生态思想。在那个乌托邦社会里,人们凭借科学技术再造生存环境,合成各种非自然的物种,彻底地操纵了自然,完全无视生态系统和万物的自身利益和存在价值。培根的思想对后来的哲学、科学和文学产生了十分重大的影响,笛卡尔、牛顿等人都坚信思想和科学能够统治物质、征服自然,狄德罗、孔多塞、布丰等人都声称人类统治自然王国的那一天终将到来。人类的科学研究、工业和现代农业乃至整个社会发展,都秉承培根的传统,继续培根的梦想,加倍地扭曲自然事物、干扰自然进程、打破生态平衡。

笛福的《鲁滨孙飘流记》对人类文明和社会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和推动作用,其内在原因就在于:鲁滨孙是人类征服、占有、改造自然的象征,是建立在越来越广泛、彻底地掠夺和利用自然之基础上的人类社会发展进程的象征。他以传奇般的人生经历向读者传达着一个基本的信息和根深蒂固的信念:只有在征服、改造自然的劳作和生产中,才有真正的幸福和最高的快乐。从生态思想的角度来看,鲁滨孙是整个人类反生态文明和反生态的社会发展的缩影。

歌德对人类文明最坏的影响是“浮士德精神”。“浮士德精神”最要命的误导是在所有方面的永不满足、永远进取、永远向往着更大、更高、更快、更强和更有效地操纵自然。“浮士德精神”代表了人类永不满足的所有欲求,虽然其中也包括了精神生活、情感生活、审美生活的欲求,但物质上的欲求显然也占了很大的部分,而且还含有征服、把握、控制和占有自然万物的成分。“他想摘天上最美的星斗,他想寻地上最高的乐趣”,他呼喊:“我到哪儿去把握你,无穷的自然?”他还要“去跟暴风雨奋战”,他要填海造地,修筑海堤,抵挡海浪,与自然规律抗争,不仅为了数百万百姓安居乐业,也因为

浮士德要靠战胜和控制自然来实现自我价值。将所有欲望放在一起不加区分地赞美、并鼓励人们为满足一切欲望而永远进取,是生态批评家无论怎样都不能接受的。《浮士德》是西方文学的一部最强烈、最狂热地煽动欲望的作品。即便是在临死之前,浮士德还在强力宣扬他的欲望满足观:“我已跑遍了全世界;每一种欲望,我都紧紧抓住,……我只渴求,我只实行,又重新希望……这世界对于能人干将不会沉默寡言。……他!任何瞬间他也不会满足。”[x] “浮士德精神”深刻而长久地影响着西方乃至整个世界,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为满足欲望,!而奋斗,并在奋斗过程当中把大自然弄得一片狼籍。

在麦尔维尔的《白鲸》里,主人公亚哈把白鲸莫比·迪克——自然伟力的象征——看作压迫人、折磨人、摧残人的力量。白鲸曾经攻击过许多船只,亚哈的一条腿就是被它咬掉的。然而,白鲸为什么要攻击人类?难道不是无数捕鲸船在海上横行、残酷而灭绝性地疯狂捕杀鲸鱼的结果吗?难道一个物种在种族即将灭绝时还不能反抗?然而,作为征服自然的人类力量之象征的亚哈却完全不考虑这些,他想的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不洗雪的奇耻大辱,是通过战胜最了不起的鲸鱼来证明自己的最了不起。当许多人把莫比·迪克当作自然神灵的化身而膜拜的时候,亚哈却“不惜以遍体鳞伤之躯”跟白鲸敌对到底。“这个白发苍苍、不畏鬼神的老人便在这里带领一群水手,满怀愤恨地要走遍天下、去追逐一条约伯的白鲸”。亚哈说道:“囚犯除了打穿墙壁怎能跑到外面来呢?对我来说,那条白鲸就是那堵墙、那堵紧逼着我的墙。有时候,我认为外边什么也没有。但是,这(指打破墙——引者注)就够了。它使我作苦役;它尽给我增加份量;我在它身上看到一股凶暴的力量,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恶念支持着那种力量。那种不可思议的东西就是我所憎恨的主要的东西;不管白鲸是走狗还是主犯,我都要向它泄恨雪仇。别对我说什么亵渎神明,朋友,如果太阳侮辱我,我也要戳穿它!”多么可怕的人!多么疯狂的人!没有一点宽容,没有一点仁爱,没有一点敬畏之心!一切为自己考虑,一切为了自我张扬,一切为了报仇雪恨。仇恨和报复可以压倒一切,即使是给他生命的太阳,即使是养育他的地球。亚哈最后与白鲸同归于尽,这个悲剧结局不正暗示了与自然作对的最终下场吗?麦尔维尔虽然也曾通过叙述者赞叹了巨鲸“惊人的力量”和“令人惊骇的美感”,流露出一些敬畏的情绪;但更多的是赞美亚哈以征服自然来张扬人的尊严和力量的勇气,甚至把亚哈称为普罗米修斯,并且以赞赏的口吻细致描写了捕鲸者残酷捕杀鲸鱼的过程。因此,小说的基本倾向是反生态的。[xi] 正如着名生态文学研究者、哈佛大学英美语言文学系教授布伊尔所评价的那样,“《白鲸》这部小说比起同时代任何作品都更为突出地……展现了人类对动物界的暴行。”[xii]

《老人与海》的主旨也是人以战胜自然伟力的方式来实现自我。捕获大马林鱼、战胜凶狠的鲨鱼,是圣地亚哥老人确立自己价值、证明自己能力的方式。在那场人与鱼的殊死搏斗中,老人充满了骄傲的自觉,他把对自然的悲壮的抗争视为人维护尊严的必然和必需。正如作品所说的那样,老人杀死鱼“是为了自尊心”,是为了让人们和他自己相信“你永远行的”,也是要让大自然知道“人有多少能耐,人能忍受多少磨难”。他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制服它,……感谢上帝它们没有我们这些要杀害它们的人聪明”。生态思想家和生态文学研究者质疑人类的这种自我实现方式,绝不赞成用征服自然的方式证明人的伟大,而且坚信,人类最终是无法战胜自然的,无论他取得了多少让他自豪的胜利,无论他多少次用征服自然的方式证明了自己的力量,最终他仍旧必然会遭到自然严酷的、甚至是毁灭性的惩罚。然而,圣地亚哥老人的态度是:“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xiii] 这句被广泛引用的名言放在人类社会的背景下并严格限制在个别人的范围内来看,也许能够体现出悲剧性的英雄精神;但是,这句话之所以有意义显然是因为它不仅仅针对个别人,如果放到自然与人的关系里来审视,其荒谬性就充分显现出来:人都被毁灭了,又何谈不败?假若人类这个物种有一天终于在这个星球上被彻底毁灭,难道他的不败的精神、胜利的精神还能在那个荒凉的、无生命的星球上永远闪光?面对大自然,人类太看重自我,太看重尊严,太缺乏敬畏,这种虚荣或虚幻的东西如果过度膨胀,膨胀到失去基本的自然物质和自然环境支撑和保障的程度,那就必然要走向极端的唯心、极端的虚妄。

加拿大着名作家阿特伍德对美国传统文学对待动物的态度进行了严厉的生态视角的批判:“美国文学的……动物故事都是狩猎故事,其兴趣集中在狩猎者身上。像《白鲸》里的鲸鱼、福克纳《熊》中的熊、海明威的《法兰西斯·麦考伯短暂愉快的一生》中的狮子、米勒的《我们为什么在越南》中的灰熊、詹姆斯·迪奇《解救》中叙述者瞥见的鹿——所有这些及其它一切动物都赋有魔力般的象征性质。它们就是大自然、就是神秘、就是挑战、就是异己力量、就是拓荒所能面临到的一切。猎人同它们进行斗争,以杀戮的手段征服它们,兼收并取它们的魔力,包括它们的能量、暴力和野性。这样猎人便战胜了大自然,从而强大起来。……它们是对美国帝国主义心理特征的一种评论。……成功的程度以人的需要为标准”。“你可以看出《白鲸》如果由白鲸自己来讲述,角度将会大不相同(那个陌生人为什么拿着渔叉追逐我?)。加拿大鲸鱼遇到捕鲸者的情形可在普拉特的《抹香鲸》中看到,在这里我们为鲸鱼而悲伤而不为捕鲸者难过。”[xiv] 阿特伍德以加拿大的生态文学作品作为参照,在对比中揭示了反生态文学的若干特征:反生态文学尽管也可能描写自然,甚至也可能对自然力量有某种程度的赞美,但所有这些最终都成为人的陪衬,目的是为了突显人征服自然的最后胜利或者人虽败犹荣的霸气和傲慢。

许多苏联文学史都把普利什文誉为讴歌大自然的杰出作家,但是如果从生态批评的视角去重新审视他,就会对他描绘自然的作品做出减值评价。在普利什文的作品中,人类中心主义的态度和观念是十分明显的:人是“自然的君主和胜利者”,人应当“改造大自然,控制大自然”,“把它变为我们的财产”,“改变它,训练它,就像自古以来那些有经济才干的人驯服家畜一样”。[xv] 在普利什文的眼里,自然是为人而存在的,爱自然是因为自然能够反映人的心灵、甚至能够为人提供猎杀和征服的快乐。在《大自然的日历》里,作者叙述了自己如何一枪正中狐狸的脑袋,狐狸又如何猛蹦了几下,在原地落下来。接着作者写道:“亲爱的富有怜悯心的人们,别为一只野兽悲伤吧,万物都逃不脱这个结局,我们大家都会伸腿长眠的。”[xvi] 可怕的残酷与拙劣的掩饰交织在一起,让人几乎无法忍受。

被称为“钢铁和工厂的歌手”的苏联诗人格拉西莫夫他在《钢铁之歌》里写道:钢铁里“有睫毛温柔含羞的光亮和纯洁”,“有长笛的呜咽”,“有爱情”……“我不是在娇柔的大自然里,/周围不是盛开的鲜花,/我是在烟雾腾腾的天空下/在工厂里锻造钢铁之花。”[xvii] 又一位苏联诗人马申罗夫-萨马贝特尼克在《机器的天堂》里写道:“我想要——钢铁的语言在海底震响,/让无形的世界因鸣响的电线而受惊。/沿着铁轨的曲线,在深渊上驶过,/我要用酷热烧灼你们,然后再抛进冰的深井。”[xviii] 这些狂妄而又狂热的诗,真切地反映出一个疯狂摧毁大自然的时代,而那个时代所造成的自然灾难,却要让后来很多代人承担!

值得思考的是,在无产阶级的文学作品里,这一类高歌工业化,高歌“与天斗、与地斗”的豪迈诗歌屡见不鲜,甚至可以一直上溯到19世纪中叶深受恩格斯赞赏的德国第一个无产阶级诗人维尔特。请看维尔特在《工业》一诗里这些句子:

人类到处都显出他的至高无上,

他们勇敢地征服伟大的自然,

他们无休无止地要求进展,

……

人类走过繁盛的碧绿的森林,

他们试探着搜寻巨大的松材;

他们从山岩的坑穴里找到铁矿,

把它们掘起……

……

在各个城市的烟气弥漫的中心,

从无数烟囱里冒出那么多浓烈的黑烟!

大自然所蕴藏的不成器的东西,

现在都以纯粹的姿态出现。

……

赫淮斯托斯,他要是看到火车的飞奔,

他一定会惊叹人类的力量而拜倒尘埃!

……

工业乃是我们当代的女神![xix]

无产阶级文学的这种特点更值得我们重视和反思,它与社会主义国家都曾出现过的大规模的征服自然和破坏自然的运动有着密切的关系。生态危机不是资本主义的特有产物。人类文明的各个发展阶段都产生了大量的反生态的文学作品,它们连同人类其他反生态的思想文化遗产,共同形成了一个传统,深深影响并决定了人类的行为、人类的选择,决定了人类的生活方式、生产方式和社会发展模式,进而导致了及其严重、危及整个地球和所有生命的生态危机。

生态视角的文学重审就是要挖掘出生态危机的文学和文化根源。诚如生态文学研究者乔纳森·莱文指出的那样,“我们的社会文化的所有方面,共同决定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独一无二的方式。不研究这些,我们便无法深刻认识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而只能表达一些肤浅的忧虑。……因此,我们必须花更多的精力分析所有决定着人类对待自然的态度和生存于自然环境里的行为的社会文化因素,并将这种分析与文学研究结合起来,……历史地揭示文化是如何影响地球生态的。”[__]

(王 诺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2006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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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Donald Worster, Nature’s Economy: A History of Ecological Ideas, Second Edition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4), pp. 27, 356.

[ii] Branch, Johnson, Patterson and Slovic (ed.), Reading the Earth; New Directions in the Study of Literature and Environment (Moscow, Idaho: University of Idaho Press, 1998), p. xiii.

[iii] Rachel Carson, “Of Man and the Stream of Time”, in Carol B. Gartner, Rachel Carson (New York: Frederick Ungar Publishing, 1983), p.120.

[iv] Lynn White, “The Historical Roots of Our Ecologic Crisis”, in Cheryll Glotfelty Harold Fromm (ed.), The Ecocriticism Reader; Landmarks in Literary Ecology (Athens: The University of Georgia Press, 1996), pp. 6—14.

[v] Hessel Ruether (ed.), Christianity and Ecology: Seeking the Well-Being of Earth and Humans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0), p26.

[vi] Ibid. , pp. 136—137.

[vii] Peter Marshall, Nature’s Web: An Exploration of Ecological Thinking (London: Simon Schuster Ltd., 1992), p.98.

[viii] William Leiss, The Domination of Nature (Boston: Beacon Press, 1974), p.48.

[ix] Benjamin Farrington ed., The Philosophy of Francis Bacon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66), pp. 92—93.

[x] 歌德,《浮士德》,绿原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年出版,第10、17、429页。

[xi] 麦尔维尔,《白鲸》,曹庸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年出版,第258、262、228—229、526页。

[xii] Lawrence Buell, The Environmental Imagination: Thoreau, Nature Writing, and the Formation of American Culture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5), p. 4.

[xiii] 海明威,《老人与海》,吴劳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出版,第69、60、42、40、68页。

[xiv] 阿特伍德,《生存——加拿大文学主题指南》,秦明利译,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1年出版,第64—65页。

[xv] 普利什文,《普里什文随笔选》,非琴译,百花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295页。

[xvi] 普利什文,《大自然的日历》,潘安荣译,湖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32-333页。

[xvii] 许贤绪,《20世纪俄罗斯诗歌史》,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第161页。

[xviii] 刘文飞,《20世纪俄语诗史》,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6年版,第117页。

鲸教学反思范文第5篇

[关键词] 《白鲸》;艺术特色;人物塑造;故事情节;矛盾冲突

美国文学史上的浪漫主义作家的麦尔维尔的代表作《白鲸》,不仅是作者的成名作,同时也是世界文学史上经典的优秀小说之一。小说中对在海洋上捕鱼和航行做了精彩的描述,所以也被称为是“捕鲸专业户的百科全书”。小说被《剑桥文学史》列为世界文学史上最伟大的具有海洋传奇色彩的小说之一。如果从文学价值角度来评价,那么《白鲸》就是美国文学史上的《哈姆雷特》。众多的评论家把《白鲸》评论为是美国历史上最为辉煌时刻的文学表达,同时这部小说也被认为是“部分是极富戏剧性的,部分是惊险刺激的冒险活动,部分是有关人生哲学的思考,部分是宏伟的史诗”。

新版的电影《白鲸》淡化了很多有关鲸鱼、鲸类学、社会批评及人生辩证哲学思考的部分,是把它看成一个人在海上与鲸鱼搏斗的历险故事来进行拍摄创作的,对于商业电影来说,这点是很明智的。电影恰到好处地传达了麦尔维尔的独特的小说特色,思想情感的狂热与奔放,好似那海上的狂风骤雨。在寒风刺骨的北冰洋,在那黑暗的海底世界,在那扣人心弦的搏杀过程中,还有那深邃幽暗的白鲸的眼睛,还有那具有恶魔般传奇的船长……这些无一不勾勒出那气势磅礴的气势。下面我们将从艺术特点、故事梗概、人物形象塑造和矛盾设置四个方面进行探讨,阐释影片的成功之处。

一、《白鲸》的艺术特点赏析

电影《白鲸》保留了原著中的神秘主义和宗教意味的色彩,运用戏剧化的氛围、扑朔迷离的情节通过影片的黑白胶卷拉开了故事的序幕,用影像的模式给大众营造了故事结尾悲剧反生的预言暗示。第一,在海上捕杀鲸鱼的过程中,丢失了假肢的亚哈,拿走了小岛上坟墓旁边的十字架替代。另外亚哈提到的白鲸在经历了海上捕杀工程中的两次死里逃生,最后还是逃不了死亡的宿命,这在实际上也正是亚哈命运的真实写照,最后亚哈在捕杀白鲸的过程中被捕鲸索卡住脖子勒死。此外,白色——影片中不断展现给观众的重要意象。白色和种种与白色意象有关的物象,比如给人们带来恐惧感的白鲸、白色头发的亚哈船长、苍白的死尸,还有那白色大雾弥漫的海洋和冰雪覆盖的北冰洋。电影为了强调这一点,以一名水手的口吻来引起观众的注意说到“白色其实代表好人”,用反讽的语调告诉了大家白鲸的恐怖。这些无法捕捉到的精心策划正是电影《白鲸》的成功之处。这种预言和宿命色彩进行了有机结合,贯穿影片的始终,从“裴廓德号”的出海搜索到最后沉没,这种氛围如同那幽暗的海洋围绕在出海船的四周,时刻笼罩在观众的心头。

电影虽然淡化了原著中有关鲸鱼和鲸类学的有关描述,但是观众依然可以从海洋女专家之口对一些鲸鱼的种类、声音和生活习性有所了解。例如用声音模拟器引出了女专家的出场,同时也对鲸鱼的种类做了介绍。在捕杀鲸鱼的过程中,女专家看到海洋上的飞鸟的时候提醒其他海员,鲸鱼就在飞鸟的正下面。这些都让人在欣赏电影的时候同时感受它独特的艺术魅力。

二、《白鲸》的故事梗概

小说《白鲸》并不是以讲述亚哈船长的身世开始的,而是选择了故事的讲述者——“我”,名字是伊什梅尔,“我”不仅是故事的讲述者,同时也是参与了这次捕鲸的人物之一。小说开头的前三十二章都是关于“我”的经历和和有关的人物和事件。小说的主人公是“裴廓德号”的船长,亚哈本来是一个很体谅下属、内心善良的人。但是自从亚哈的腿在捕鲸的过程中被“Moby Dick”咬掉,他的性情和脾气大变,“裴廓德号”船随后在海洋上也遇到了很多惊险的事情。三年以后,捕鲸船在太平洋的北部再次遇见了鲸鱼“Moby Dick”,经过了三个回合的激烈战斗,鲸鱼“Moby Dick”终于被杀死,与此同时,捕鱼船也被鲸鱼撞沉,除了以实玛利侥幸存活外,其他船员要么被鲸鱼吃掉,要么被淹死……

电影《白鲸》则是通过讲述亚哈船长的经历为序幕开始,电影呈现给观众的是冰雪覆盖的北冰洋,亚哈船长的身份是一名海军,在海上他的潜艇受到了大白鲸“Moby Dick”的攻击,在厮杀的过程中,亚哈船长失去了一条腿。紧接着讲述的是大白鲸攻击各类船只和潜艇进行技术更新的报道,巧妙地引出了故事,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既吸引了观众的眼球,又说明了故事发生的背景。在电影中,“裴廓德号”船不再是一条普通的捕鱼船,变成了一艘经过亚哈船长精心改装过的拥有核武器的先进潜艇。电影直接采用捕杀白鲸作为故事的叙事主题,故事情节紧扣主题,没有丝毫的偏差,有的只是吸引观众眼球的扑朔迷离的情节和捕杀鲸鱼的惊心动魄的场面。电影最后以捕鱼船和大白鲸的同归于尽告终,只有女专家死里逃生。

三、《白鲸》的人物形象塑造赏析

小说《白鲸》中,亚哈船长的出场描写是很隆重的,身材高大魁梧,像是用坚硬的古铜做成似的,亚哈的目光是非常坚定、笔直向前、无所畏惧的,带有一种无穷的、坚定的、永不服输的精神,一种顽强拼搏和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再者,亚哈船长有着惊人的力量和超乎常人的耐力。亚哈船长的鱼枪曾经刺入数不清的鲸鱼的心脏,他的捕鲸技术在南塔凯特是无人不晓、无人不赞的。与此同时,亚哈船长的偏执性格也显现出来,他出海的惟一目的就是为了捕杀鲸鱼,为了证明自己是那“不可捉摸行踪的罪恶”的牺牲品,认为白鲸咬掉了他的一条腿,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他要杀死白鲸来报仇雪恨。从踏上“裴廓德号”船的那一刻,亚哈船长就在处心积虑地筹划着一切复仇行动。

作为电影《白鲸》男主人公的亚哈船长的出场是经过精心策划安排的。影片中的亚哈船长是一个青年的形象出现的,那是一个高大帅气、感情火热、捕鲸技术娴熟的年轻海军。直到在“裴廓德号”船上,亚哈的原来形象才真正上演,观众首先看到的是装有假肢的亚哈,随后是假肢支撑着的高大的身躯,历经沧桑的脸上点缀着一对目光坚定不移的眼睛,雪白的头发再也遮盖不住那岁月在他身上走过的脚步,也让观众联想到了影片开始那冰天雪地的北冰洋。

在影片中没有出现原著中那关键的故事讲述者——伊什梅尔,出现的却是一位对白鲸有多年研究的海洋女专家,对于亚哈船长捕杀Moby Dick的行为的态度和看法也是在不停地变化之中。当她第一次听到亚哈船长给她提供白鲸声音的录音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马上凝固了。当她被邀请登上“裴廓德号”船上的时候,她还对亚哈船长说道:“我是不会参加任何你们的捕鲸活动的。”但是在看到潜艇被白鲸攻击后海上那些漂着的死尸,她又说到:“为什么鲸鱼会变得如此凶残?”这种态度前后的巨大反差也会让观众的思想情感倾向于亚哈。观众也会自觉地跟随着影片的剧情展开,对于影片中的故事情节和动机也不会再有抵触的情绪。

电影中白鲸的出场可谓是声势浩大,场面壮观,可是当观众看到白鲸全身的渔叉,还有那浑身被捆绑的绳索,即使是曾经仇恨他的人类,此刻也会变得于心不忍,内心中的凄惨和疼痛感也会突然涌上心头。虽然白鲸的身体是如此巨大无比,但是它受到的伤害也是无比沉重的。影片中的白鲸既是最庞大的恶魔,同时也是最大的受害者。

四、《白鲸》的矛盾设置赏析

电影《白鲸》中的矛盾设置主要是围绕亚哈船长和白鲸之间的冲突展开的,亚哈船长是一位具有英雄气质与疯子特征融合的矛盾体人类,白鲸是为了自己生存而进行反抗的勇士。亚哈船长是白鲸的敌人,就是对立的一方,同时也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预示了人类和大自然的冲突,暗示了人类揭开自然神秘的欲望,尽管在和白鲸的厮杀过程中,亚哈船长变得比恶魔还要恐怖,但是他始终代表了人类反抗命运和邪恶势力的斗争精神。亚哈船长既是一个受害者,同时在与白鲸的搏斗过程中也是害人者,影片最后运用象征的手法暗示了人类是不会被打败的英雄,亚哈船长对自己的轻视和背叛导致了自取灭亡,同时亚哈船长的疯狂的自杀行为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在电影中,白鲸既代表了高贵与神圣,同时也代表了恐怖和死亡,白鲸在影片中也被塑造成了一个矛盾体,白鲸除了体形巨大无比外,还拥有着无与伦比的不可比拟的阴险的机智,特别是它那深邃的双眼,虽然白鲸的身上满了无数的枪头,但是它仍可以安然游走。在影片中,制作者通过众多的报道和白鲸多次猛烈袭击飞机和游轮的宏大场面的镜头来暗示白鲸的邪恶性。影片的主要矛盾就是围绕着亚哈船长和大白鲸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展开的,最终发展成为一个神圣又沉重的惨剧。

五、结 语

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影片对于原著进行阐释选取的角度是恰到好处的,但是毋庸置疑的是电影中确实遗失了很多原著中的东西,因此,仅仅靠电影来理解小说《白鲸》还是很有局限性的。基于此,在评论的时候我们就应该选取好立足点,同时想对《白鲸》有更深刻的理解的话,还是有必要对原著进行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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