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论文(精选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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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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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绪言和结束语外,作者大体以此为依据将中国哲学的“学”分为本原论、格致论、名辩论、美识论、伦理观五大板块,各板块有概述,且每个板块也工整地区分为六章,全书共三十章。分述先秦诸子百家、儒、释、道各家哲学思想,而以六经之首《易经》作为全书之…

中国哲学论文(精选5篇)

中国哲学论文范文第1篇

早些年陆教授曾为研究生幵设有一门叫《中国哲学的学理形态》的课,可能此书即与此课程内容有关。其实,只要是从事中国哲学的科研与教学一段时间,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按某些流行说法,虽说中国哲学博大精深,但其深层学理似很难以现代话语通俗传达出来。如此,那些历史上无数的贤哲大同小异的哲理思想和仿佛差不多的修养路数之间是否有一些共同点呢?那一本本卷帙浩繁的语录体著述彼此之间是否也有内在联系和共同思想轨迹?那些研究为数众多的哲学人物的各类论文是否有某些内容是相通的呢?可能更为关键的还在于:古老智慧怎能在当今时代学术条件下进行讲解和传承呢?这样的忧虑或多或少很可能就是“部分人的焦虑感、危机和困境意识及其‘合法性问题’(指关于中国哲学合法性的讨论)的自疑”(第1页)。笔者虽不曾为“合法性”问题去动太多脑筋,但学习和研究中国哲学三十年来却不免有这些“忧虑”、“焦虑感”和“危机意识”。可喜的是:“这些忧患词语及其心藉”显然“时常激促着哲学专业工作者致力改变这一现况”。的确,在包括笔者在内的一些人那里的这些忧思依然还是忧思时,作为专业哲学工作者的陆教授业已完成如此一部大作!简介之后,便是著名教授成中英的《序一》,和陆教授的博士导师张岂之教授的《序二》’。二位教授均对该书作了肯定。张先生认为,陆著坚持“中国哲学具有独特的民族性”,“由于这是一个很大的课题,需要长期的研究才能获得学术卜.的成就”,该书的完成“标志着他的研究只是一个开始”。成教授则说:“我必须要说,陆建猷教授写了当今的一本极有创建性的中国哲学之书。他的阐述的方式及其丰富的内容把中国哲学的宏观研究推进了一大步,为中国哲学的发展做出了非常卓越的贡献。”

正是鉴于其著之“创建性”和“非常卓越的贡献”,以及一个“标志”的“开始”,本评论将主题拟为“筚路蓝缕开生面”。探寻中国哲学的民族性与时代性是该著主题。相应的是纠正百年来中国哲学研究中存在的“多史少学”、“以史代学”,或“‘中国哲学史’一路而单边的强势传习发展”(第7页)和“史与学混同”(第8页)的现状。在回望百年中国哲学研究,特别是诸如谢无量、胡适、冯友兰、张岱年、侯外庐、牟宗三、劳思光、成中英等的研究之后,陆教授申论他对哲学与哲学史关系上的观点。在陆教授看来,学科应以学与史兼备示其健全,而“学”显然是突出学理,“史”则偏重学理演进的历史。二者的关系应是“先学而后史,学是史的本体,史是学的进程”,尤其是“学理形态应当自体呈示逻辑进程,而非没有自我实体的发展进程”。因之,“哲学的学与史是哲学科目本质统一性下的两个性质差别的异域”。(第7页)还说:“哲学之为学科的机体,本然地包含着哲学之‘学’与哲学之‘史’的差异性论域^哲学之‘学’是哲学之为学科的学理形态自体,它是决定哲学之‘史’的实体质素。”(第15页)由此自然涉及黑格尔“哲学史本身就应当是哲学的”那个著名的思想论断。这个思想后来又以“哲学就是哲学史”的命题而广泛流传。在陆教授看来,“哲学就是哲学史”这个命题成立的条件是有限的。它不能掩盖二者有区别的事实。我们并不能因此把哲学归结为哲学史,也不能把哲学研究局限于哲学史研究。从这里,作者试图开出他的《中国哲学》的立根之基来。陆教授说:“学术生命力在于与时俱进地开新其生机途道。应世之需与综合创新是《中国哲学》生成的动因条件。”(第8页)该书比照一般哲学所关注的问题域而论中国哲学的所谓理论论域,也同时就是中国哲学之“学”所关注的问题。

除了绪言和结束语外,作者大体以此为依据将中国哲学的“学”分为本原论、格致论、名辩论、美识论、伦理观五大板块,各板块有概述,且每个板块也工整地区分为六章,全书共三十章。分述先秦诸子百家、儒、释、道各家哲学思想,而以六经之首《易经》作为全书之开篇。不仅如此,陆教授还将他所思考编排的板块、章名和节名分别称之为“宏观的板块论域”、“中观的致思问题”和“微观的语义概念”三个层次。于此我们看到该书特殊的逻辑结构。陆教授说:“宏观的‘板块论域’进向中观的‘致思问题’,中观的‘致思问题’在(再)进向微观的‘语义问题’,是中国哲学现实学理形态的层次结构逻辑链。”(第17页)又说:“篇名意义的‘板块论域’、章名意义的‘致思问题’、节名意义的‘语义概念’是中国哲学现实学理形态的主体质素要件。论域、问题、概念的等差层阶,坚实地组构并支持着中国哲学大系及其学科理念运动的法则性。论域、问题、概念是哲学的形态质素,也是哲学之为学科合法性的实体部件”。这是说根据“论域”划分板块,而以“问题”构成不同的致思路径,以“概念”区分语义。论域、问题、概念就不仅成为构成横断面的《中国哲学》板块与板块、章与章、节与节之间的内在逻辑,且它们又纵贯性地是论域、致思、语义间相互联系的环节。陆教授严厉批判无视中国哲学现实学理形态存在的错误看法,以及那种轻鄙中国哲学研究者和教学者的不适之言。他说:“人们似乎不应该设想某个民族国家的哲学史不合法的问题,倘若执意拟设这一表示少数哲学工作者奇思妙想的‘问题’,那就需要等待他们拿出地球表面确实存在着‘生活着而无思想’的人类证据,同时还需要回答地球表面以思想为本质的哲学是否必要与某洲某国哲学相一致的终极难题!”.

此外,《中国哲学》还有两大特点:一是特别突出中国哲学是关于智慧之思的学说的思想,二是强调中国哲学的美识论和伦理观。陆教授在很多地方谈到中国哲学或哲学的根本属性问题。如其云:“哲学的本质是思想”(第17页);“哲学昭示着民族国家的理论智思”(第28页);“中国哲学即是……中华民族理性思维的智慧之学”(第1页);哲学是“精致的概念思维的学科”(第16页),还说:“哲义涵摄主体思维认知与经典认知与经由认知致取的知识智慧”(第13页),等等。最后,他仍是将中国哲学还原为一般哲学:“中国哲学就是哲学国际一般意义下悠久辉煌的传统的国别哲学”(第17页)。中国哲学是否突出知i只问题,有不同认识。但陆教授突出此点是有原因的。一是他认为中国哲学也只是“哲学的国际一般",一般哲学注重知识,当然中国哲学也理应如此;二是陆教授博士论文的题目就是“南宋的四书学”,其自然接受朱子解《大学》的方式。关于中国哲学的美识论和伦理观两板块占了全书下册,近三百页。作者认为,“美识论是中国哲学学理形态的审美之域”(第21页)。伦理观的根本是如何实现社会公正的问题。“实现社会公正是领导主体对于社会进步的公共职责”(第494页)。如果说美识论稍多地关注到道家与佛教的话,那么,伦理观中更多阐释和介绍的是儒家的伦理观。

中国哲学论文范文第2篇

儒家是以孔子、孟子为代表,以《三字经》、《弟子规》为基础,讲求的是仁义,舍生取义,仁孝治国。讲的是入世,重视自身修养,与身边人建立和谐的关系。道家是以老子、庄子为代表,以《道德经》《庄子》为基础,讲求的是自然和谐,道法自然,无为治国。讲的是出世,认为“道”是宇宙的本源,是规律,人要顺其而为。释家,也就是佛教,是以释迦牟尼为代表,以《心经》、《金刚经》为基础,讲的是超世,教人要深信因果,超脱轮回,要得正知正见,度己度人,成就佛果。

研究中国人的人生哲学,需要从儒道释开始。道家,追求清静无为、修养身心的性命之学,以孟子的“达者兼济天下,退求独善其身”为代表。在道家看,兼济天下是进取的目标,独善其身是失意后的无奈之举。儒家思想重在修身,即无论何时都应该坚持“独善其身”,而“兼济天下”则是当拥有机遇后,可以努力去争取的。释教追求的是内心的觉悟,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可见儒、道、释三家皆是修身养心之学,殊途同归。儒、道、释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经过一千年的融合,已经三位一体,以道行、儒礼、佛法为灵魂影响着每一位华夏子孙。其与西方哲学的最大区别,就是关注的是人自身的修身养心,通过内省,提高自身境界,达到与世界万物的和谐。这构成了中国式的人生哲学。

二、修炼太极拳,体味中国式人生哲学

太极拳,以“心为令”,无疑是与儒道释三教合流的中国文化思想一脉相通的。太极拳的宗旨,是修心为本,练体为用,恰恰体现出中国传统文化的最高境界。太极拳的修炼,讲求的是内心清静,以柔软的姿势去搏弈拙劲和蛮力,以无欲的方式,追求人生的最高境界,其实中国式的人生哲学莫过于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中国人要得到一样好东西,会在思想上把它看淡,而不是老去想一定要得到它。太极拳的“无欲”,不是让人“心无所思”,而是恰恰相反,“柔”可带来“极刚”,这种“无欲”带来的是平和的心态。

“大智若愚”。世人都想得到的、都去争的东西,你不要去争,这就是“大智”。太极拳的“柔缓”是修炼的手段,不是目的。虽然凡夫俗子认为你很愚蠢,其实不然,我们做事要的是最后的结果,而不是讲求手段。做事情,要因人而异、因智而异的选择方法,不人云亦云,才能达到最终的目的。“大道似水”。太极拳讲求从“柔”入手,待人处事也应当以“柔”待之。天下柔之莫过于水,但滴水可穿金石,也可绕道避之。修炼太极拳,以“柔”为本,通过身体放松,动作柔缓,去硬求柔,在追求至柔的过程中,逐渐掌握客观规律。

“虚怀若谷”。江河湖海把自己放在了最低的位置,实现了百川汇聚。为人处事,随遇而安,能屈能伸,能高能低。太极拳练到刚柔相济、五阴并五阳的太极境界时,是可以品味出做人准则与处事哲学。“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太极拳讲求的是阴阳互变,阴阳对立统一,这是物极必反、循环交替的状态。太极拳的刚中有柔、柔中寓刚哲理,就是好事中有坏事,坏事中有好事。对人对事要处之泰然,宠辱不惊。“大成若缺”。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不要去追求完美,留些遗憾,留些空间,要善待人生的顺境,修拳悟理,以辩证的规律看待成功。

中国哲学论文范文第3篇

论文关键词:中国宗教短缺经济学论纲

 

宗教是社会中的一个子系统,与同样是社会子系统之一的物质经济有很多类似特性,因此可以对宗教现象进行经济学的分析。简单地说,与物质经济一样,宗教经济也是由需求、供给和管理三方互动所组成。宗教经济学进路对于欧美社会的宗教变化提出了颇具解释力的理论,在诘难辨析中不断完善(Stark and Finke, 2000;Sherkat and Ellison,1999;Davie,2007)。宗教经济学进路也被用来解释中国社会中的宗教现象,据此提出了宗教三色市场理论(杨凤岗2006)。

西方宗教经济学的局限

以斯达克为首的西方宗教经济学进路单方面强调供给方解释(如Finke and Iannaccone 1993;Stark and Iannaccone 1994;Finke 1997;Froese 2001)。这种解释以一个特定的理论预设为前提哲学论文,即一个社会中人们对宗教的需求是相对稳定的,人们所需求的宗教与社会生活的张力程度表现为钟形常态分布,需求高张力宗教和低张力宗教的人在社会中都只占少数,大部分人的宗教需求处在中等张力区位。以此预设为前提,可以发现一个社会中宗教状况的变化主要是由供给方的变化所引起的。供给方的变化包括新宗教组织进入宗教市场,或者某个或某些宗教团体进出于某个特定的市场需求区位小论文。

以美国为例,由于政府很少干预宗教组织和个体,政府既不扶持偏袒任何宗教或教派也不禁止任何宗教或教派,宗教组织的市场准入门栏很低,并且可以自主调整服务人群。在这个自由开放的宗教市场中,所有的宗教需求区位都有多个宗教组织相互竞争,积极提供宗教 产品 和服务,长期发展的结果是成为一个饱和的宗教市场,宗教需求已经发育到最高极限,每个有宗教需求的人都面对多种宗教组织可以自由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各宗教的消长变化便主要表现为供给方的变化。如果一个宗教组织的 产品 和服务从一个市场区位转移到另一个市场区位,这可能导致它的市场份额扩大或缩小。比方说,一个原本专注于高档住宅开发的房地产公司转而开发中低档住宅哲学论文,这个公司在房地产市场的占有分额就可能发生变化,而它的变化也会引发竞争对手的变化,从而导致一连串的市场变化。正是这种供给方的变化,在过去200年来驱动了美国的宗教整体变化,有些传统宗教教派停滞了,甚至衰落了,很多新的宗教教派不断出现,其中一部分宗教教派有大幅度的增长。自从1960年代中期以来,传统的基督教主流教派信徒在减少,而在神学上保守的基督教福音派教会则有大幅度增长。增长的宗教教派一般是在宗教教义、礼仪、组织制度上有所创新,从而吸引了原本在其他宗教教派中的信徒改教或改宗。多年的宗教社会学研究发现,改教和改宗的信徒大多并未提高或降低其宗教需求的张力程度,只是在同一宗教需求区位中转入竞争力较强的宗教教派中(见斯达克和芬克《信仰的法则》,特别是第8章)。

但是,宗教需求的常态分布稳定性仅仅是个假设,至今为止并没有被证实。我认为,为了专注于考察供给方的变化,这样一种假设也许是必要的哲学论文,但是把这种预设推及到所有社会则是不恰当的,将这种假设当作事实来对待则是错误的。其他一些运用经济学进路研究宗教社会现象的学者已经指出,有必要同时考虑 需求和供给两方面因素 才能更好地解释宗教市场结构的变化(Hamberg and Pettersson 2002:99;参见Ellisonand Sherkat 1995;Sherkatand Wilson 1995;Sherkat1997)。不可否认,西方宗教经济学中的供给理论目前在国际学术界占主导地位,但是,将宗教经济学与供给理论划等号是个错误的认识。宗教经济学进路也应该包括需求方解释。

在考察中国宗教变化时,需求的常态分布稳定性假设显然是难以令人置信的。从有限的实证数据和切身的经验观察来看,过去几十年来,中国人对于宗教有需求的人口比例是有比较大的起伏变动的小论文。在 文革 期间,所有宗教场所被关闭,宗教组织被取缔或者完全陷入瘫痪状况,无神论教育贯穿于整个教育体系和大众媒体之中,尽管有些坚定的宗教信徒不顾逼迫持守信仰,但是从社会整体来说,宗教需求降低到了谷底,大部分人既不了解宗教也没兴趣了解宗教,并且对于具有宗教信仰的人表现出不理解和鄙视,这在已经笔录下来和未被记录下来的很多回忆中有很多例证。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哲学论文,随着宗教活动场所的恢复开放,有越来越多的人对宗教发生了兴趣,人口当中对于宗教有需求的人数日益增多,也就是说,整个社会中的宗教需求增长了。所以说,并非所有社会中的宗教需求都是稳定不变的。宗教需求的持续不断扩大,这是宗教组织、政府和学者们都不得不面对的一个社会现实。

传统的社会主义经济是短缺经济

对于传统的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体制,匈牙利经济学家科尔奈提出了极具洞见的短缺经济学理论,为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改革提供了理论论证。他指出: 传统的社会主义制度下的短缺现象是普遍的、经常的、密集的和长期的,其体系就是一个短缺经济 (Kornai 1992:233)。自从经济改革和对外开放以来,中国的物质经济制度已经相当成功地完成了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型。不过,中国的宗教政策基本稳定,虽然在落实政策方面不断有所调整,但基本制度并无重大改变。我认为,科尔奈对于传统社会主义国家物质经济的许多洞察,特别是有关消费者行为的论述,可以借用来描述和分析中国目前的宗教经济现象。

借用科尔奈短缺经济学理论来分析宗教状况,有必要首先做几点说明。第一哲学论文,与党和政府大力促进发展物质经济不同,以无神论为主导的意识形态则希望严格控制宗教发展,期冀宗教逐渐衰落并最终消亡。因此,科尔奈短缺经济学中的概念及理论并不能全部照抄,而必须作适当的调整。第二,宗教经济学理论并不主张宗教的商业化和庸俗化。宗教是一套复杂的社会、心理和灵性制度,信徒认为所信奉的对象和内容具有神圣性和圣洁性,他们甚至为了信仰甘愿牺牲物质经济利益。从经济学进路分析宗教,我们只关注宗教活动的供需交换过程,并不借此评价所交换的宗教 产品 和 服务 内容本身。

科尔奈指出,在短缺经济中,供给短缺将对消费者的行为产生严重影响小论文。 那些生活在短缺经济中的人们,作为买者他们每天都仰赖卖者的恩惠怜悯 (Kornai 1992:245)。 短缺给消费者造成损失和不便。他们经常不得不等待供给的到来,要排队等候,而且经常要被迫接受与其本来愿望有所不同的东西 (Kornai 1979:802)。在经受挫折沮丧之后,每个人的适应方式各有不同。为了理解不同的适应方式,科尔奈用一个妇女购买牛肉的过程为例进行说明。 除非她很幸运,否则她的购买不会一举完成哲学论文,而是经历一个过程,需要做出多次决定 (Kornai 1992:229)。如果她想要的牛肉有现货,其行为不言自明,立即购买,或者排队等候购买。如果没有看到现货,她会去寻找。如果找到了,寻找阶段终结。不过,她在寻找过程中还存在另外两种可能的选择 替代和放弃,比如用猪肉代替牛肉,或者干脆放弃购买,打消对于牛肉的本来愿望。不过,对于她来说牛肉可能是日常必需品,随着时间的推移,替代和压制欲望都很难长久坚持下去,一旦牛肉再次出现在市场,她可能会再次回到购买或寻找阶段。

将科尔奈的短期经济学中消费者行为的这些概念应用来分析中国宗教情况,假如中国宗教的确是个短缺经济的话,那么我们就必然会观察到宗教需求方面的排队等候、四处寻找、压抑需求、尝试替代等行为模式和社会现象(见图一)。中国各地实际观察到的宗教现象表明哲学论文,这些行为模式的确是存在的。让我们循着历史发展的踪迹,从 文革 时期着手分析。

宗教需求被抑制

文化大革命 一开始, 红卫兵 走遍全国 破四旧、立四新 ,在 砸烂旧世界 的口号声中关闭了所有宗教活动场所,直至1979年才开始逐步恢复开放。然而,经过13年的高压措施,宗教没有被消灭,有些宗教的信徒人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小论文。1982年中共中央第19号文件《关于我国社会主义时期宗教问题的基本观点和基本政策》承认,当时有天主教徒3百万,基督教徒3百万,伊斯兰教徒1千万。跟 文革 前相比,天主教和伊斯兰教信徒人数维持不变,而基督教徒人数则从不足1百万增加到3百万(罗广武 2001)。

不过,从中国社会整体来看,人们对于宗教的需求程度还是被有效地抑制降低了,承认有宗教信仰和实践的中国人比例非常低。 世界价值观念问卷调查 (World Values Surveys)在2000年的数据中包括了中国样本(1000个案),中国样本的整体宗教性水平在所调查的国家中排名最低(表一)哲学论文,只有13.7%的中国人承认有宗教信仰,只有6%的中国人承认归属于某个宗教。在问卷调查所包括的67个国家中,有宗教信仰的人在人口中的比例平均值为77.7%, 有宗教归属的平均值为67.0%。另外,88.9%的中国人说他们从来没有或几乎没有参加过宗教活动,而整个问卷调查中的平均值为22.7%。还有24.0%的中国人自称是坚信的无神论者,而问卷调查中的平均值仅为4.2%。

 

表一:中华人民共和国,台湾及其他国家的宗教性比较 (百分比)

 

中国

(N=1000)

67个国家平均

台湾

(N=780)

不管你是否参加宗教活动,你你是一个有宗教信仰的人吗?

有宗教信仰的人

13.7

67.0

72.2

没有宗教信仰的人

55.3

19.9

22.1

坚信的无神论者

24.0

4.2

1.7

没有回答

0.2

0.8

 

 

不知道

6.8

4.0

4.1

你属于某个宗教宗派吗?

 

 

不属于

93.0

18.9

20.9

属于

6.0

77.7

79.1

没有回答

 

0.2

 

 

不知道

0.4

0.4

 

 

调查中没有问到

 

 

2.6

 

 

未答

 

 

0.6

0.1

 

 

除去婚礼、葬礼和洗礼,你经常参加宗教活动吗?

 

 

每周一次以上

0.7

13.2

2.9

每周一次

1.5

18.5

4.0

每月一次

0.9

10.7

7.3

只在特别的宗教节日

5.4

18.5

20.9

每年一次

0.8

6.3

2.3

不经常

1.0

8.3

22.4

从来没有或基本没有

88.9

22.7

38.6

没有回答

 

 

0.4

0.1

不知道

0.8

0.3

1.4

调查中没有问到

 

 

 

 

1.2

 

中国哲学论文范文第4篇

伽达默尔认为,解释学在本质上是实践的,是一种哲学,并且是一种实践哲学。西方实践哲学传统源自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首先在区分理论哲学、技术哲学与实践哲学基础上,将实践哲学作为一门学科独立出来。“实践”(Praxis)一词原指一切有生命体的活动,后来亚里士多德用此概念专指人的实践行为,但又不是专指人的具体的行事,而是在不同于理论知识、技术知识的实践知识上,将实践看作是关于人类实际活动与生活的反思行为,以此而建立起的实践哲学就是要通过对人类实践行为的反思指明人类存在和生活的善的、合适的、有价值的理论基础与趋向目标。这样一来,实践哲学就成为了专门探讨人类实际存在行为的一门理论反思性学问。与亚里士多德对实践的理解一脉相袭,现代解释学家伽达默尔明确指出,“实践意味着所有实践性事物,涵盖一切人类的行为和人在世界中组织自身的全部方式”。“实践与其说是生活的动力(energe-ia),不如说是与生活相联系的一切活着的东西,它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被某种方式(bios)所引导的生活”。

伽达默尔晚年在与杜特的谈话中进一步阐述了什么是实践的含义和实践哲学。他认为:“首先人们必须清楚‘实践’(Praxis)一词,这里不应予以狭隘的理解,例如,不能只是理解为科学理论的实践性运用。当然啦,我们所熟悉的理论与实践的对立使‘实践’与对理论的‘实践性运用’相去弗远,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对理论的运用也属于我们的实践。但是,这并不就是一切。‘实践’还有更多的意味。它是一个整体,其中包括了我们的实践事务,我们所有的活动和行为,我们人类全体在这一世界的自我调整———这因而就是说,它还包括我们的政治、政治协商以及立法活动。我们的实践———它是我们的生活形式(Lebensform)。在这一意义上的‘实践’就是亚里士多德所创立的实践哲学的主题。”由此反映出,伽达默尔的重大理论贡献就在于,从哲学本体论的高度将解释学与实践哲学统一起来,认为实践是人们的存在形式,是一个理解和确定存在本质与意义的理论反思性活动。反观现代人类文明,则可谓“生活形式”或者说“生活世界”问题丛生,危机四伏,而一切问题和危机之根源就在于传统实践智慧和实践哲学笼罩于近代以来的以求真为特征的理论哲学之下隐而不显甚至完全丧落,从根本上失去了关于人类行为、存在的实践理性反思,失去了实践哲学的引航。科学也成为了一种进入一个既不对人也不对神公开的未知领域的行动,科学的方法论研究就意味着理性的自我确信。质言之,科学不再被视为认知世界、把握真理的一种方式,而是从中升起了一种傲慢和自信,认为科学技术能够把握一切、控制一切。建立在这种科学观基础上的新世界观极大地影响了人类生活的形式和理想,“科学的技术运用渐渐地控制了文明进程和社会生活”。

在伽达默尔看来,要真正恢复对理性的信念和理性的力量,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重新激活和复兴西方实践哲学传统,重建实践哲学,确立起实践理性、实践智慧对于人类生活世界的核心地位。那么,从解释学的这种实践意义上又怎样来看待中国哲学的性质和中国实践哲学的地位与作用呢?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的文明国度,在人类发展史上曾谱写过辉煌的篇章。但自近代以后,由于科技的落后和科学理论认识的不发达,在遭致西方列强的侵占、西方强势文明的打击下,中国处于一种“弱势”的求生存、求振兴、求发展的漫漫征途之中,其社会发展主题就是如何才能“救亡图存”、“富国强民”、“重塑辉煌”。显然,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这决不仅仅是一个科技发展的问题(当然就此而言,历来被中国传统文化所视为“雕虫小技”的科技和技艺是需要重新得到重视和大力发展的),也不仅仅是一种社会改革和社会制度的改造问题,同样十分重要的,是一个人们拥有什么样的哲学文化与思想观念的问题。文化的改造、国民性的改造,这是一个民族发展的前提,也一定会作为一种理论先导而表现出它的重要作用。因此,倘若论及中国的传统文化,那么,实现一切反封建的文化改造都是必不可少的,要大力倡导科学精神与民主精神。但在这种相对“弱势”的文明发展之中,由于必须强调科技和科学理性的发展,由于必须主张反封建的经济工业化、全球化,所以科学精神就极易得到迅猛膨胀,在文化上,则会导致对中国传统哲学文化精神的漠视和淡忘,也将造成某些从根本上否定中国传统文化的虚无主义之风。实际上,当现代科技工业化社会的技术文明弊端日益暴露之时,恰恰又让我们需要重新去重视中国传统文化,需要重新去发现它有可能贡献于人类文化的独特魅力。在历史上,中国文化是有贡献于西方文化的,也是对人类文明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的。在文化传播上就有一个“东学西渐”的运动,比如儒家思想特别是孔子思想就对法国的启蒙运动尤其是伏尔泰发生过重大影响。应该说,中国哲学文化之所以能在西方产生影响,从根本上说,就在于中国哲学文化的特质,这就是历来贯穿于中国“经学”、“子学”、“史学”等学说中的“实践哲学”。强调和研究实践哲学是中国哲学思想的最大特色,但需要指出的是,这一特色一直没有得到应有重视,“实践哲学”始终未能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来加以研究。中国实践哲学历史悠久,内容丰富,特色突出,然而,由于中国的哲学研究蕴含于“经学”、“子学”、“史学”和“文学”等具体人文学科之中的,也由于中国哲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的提出完全是在西方哲学的影响下并按照西方哲学的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等几大块来整理的,所以,因为西方哲学发展史长期的对实践哲学传统的遗失也造成了人们对中国实践哲学传统研究的不足,致使“太注重形而上学意味较浓的理学,尤其是心性之学的传统,而对更本源的实践哲学的传统较少涉及”。可以说,在中国哲学学科的创建阶段,谢无量、胡适、冯友兰等都是按照西方对哲学的理解及哲学的几大块而对存在于中国传统思想中的相关内容加以梳理和归类而编写出中国哲学史的,其问题在于强调共性而失去对中国哲学特色的研究和强调。正如梁启超在《儒家哲学》中所指出的,“中国学问不然,与其说是知识的学问,毋宁说是行为的学问。中国先哲虽不看轻知识,但不以求知识为出发点,亦不以求知识为归宿点。直译的Philosophy,其涵义实不适于中国,若勉强借用,只能在上头加个形容词,称为人生哲学。中国哲学以研究人类为出发点,最主要的是人之所以为人之道:怎样才算一个人?人与人相互有什么关系”。正是基于这种中国传统文化语境,后来冯友兰对“哲学”也做了这样的理解:“用中国的一句老话说,哲学可以给人一个‘安身立命之地’。

就是说,哲学可以给人一种精神境界,人可以在其中‘心安理得’地生活下去。”甚至把哲学定位为精神现象学,而不再定位为自然现象学。新时期的诸多中国学者更是突出“德性”问题研究,将“德性”视为中国哲学的核心范畴和根本精神。显然,中国哲学文化的这种特质与伽达默尔的以思考和探究人类存在意义与行为价值为诉求的实践智慧或者说实践哲学具有内在精神上的一致性、相通性。尽管有学者为了从学术形态上将明清学术与以往各个时期的学术区分开来,将其解说为“明清实学”,但这只是从理论的“实体达用”、“经国济世”即运用性上而言的,并没有将实践哲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加以研究,来阐明其性质、任务、方式与目标。从历史上看,西方人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的或者说深受中国文化影响的,正是中国实践哲学文化中所体现出的“中国智慧”,因为这种智慧恰恰是欧洲近代科学文化所缺乏的。伽达默尔曾这样来评说西方的“科学”概念,认为“科学概念是西方文化的特征,但如果我们把西方文化与伟大的高度发展的亚洲文化作比较,则它的厄运也许就在于这种科学概念之中”。应该说,莱布尼兹、沃尔夫等西方大哲学家,虽然很难说他们对中国哲学有全面深入的了解,但他们对中国哲学的特质所做的判断则是深刻的,也是准确的。在他们看来,从根本上说,中国思想是一种反思人类实践行为与生活智慧的实践哲学,就此而言,要比西方更有成就与特色。伽达默尔就指出,“于是当克里斯蒂安?沃尔夫以自己的著作投身于‘Sapientia sinica’(中国智慧)时,‘中国智慧’在18世纪便首次在欧洲思想中得到了特殊推崇”。伽达默尔本人在他超出百岁高龄时声称,他是一直很注意政治的实践智慧的,甚至他还从中国语言的形象性上感到远东科学今天的发展已有可能促使西方人认识到需要很好地学习中国语言。他做过一个令人振奋的预测,“200年后很可能大家都学习中文,有如今天大家都学习英文一样”。“中国人今天不能没有数学、物理学和化学这些发端于希腊的科学而存在于世界。但是这个根源和承载力在今天已枯萎了,科学今后将从其他根源找寻养料,特别是要从远东找寻养料。”这样一来,我们认为,今天加强伽达默尔实践哲学在中国的传播与研究,将有助于我们重新认识中国哲学文化的精髓与精神实质,也会极大地鼓舞和增强中国哲学文化重新走向世界的信心和力量。

二、走向实践哲学:实现中西真正交流与融合之路

更为值得注意的是,一旦我们厘清、肯定和强调了实践哲学,那么,将会为我们重新确立起中西哲学交流与对话的真正“交合域”(mutual fusion horizon)或者说“会通地”,这个“交合域”就是实践哲学。或许正像复旦大学张汝伦教授所言,“复兴中国实践哲学的传统也许是恢复中国哲学原创性和实践性的第一步”,抑或是实现中国哲学现代复兴的真正的必由之路。中国历史上,正像“科学”一词一样,原本没有“哲学”一词,“科学”与“哲学”术语是在19世纪下半叶通过日本学者对西方“Science”和“Philosophy”的“科学”与“哲学”翻译而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传入中国的。1902年《新民丛报》有文章开始以日本人西周在《百一新论》中所翻译的“哲学”译名来指称中国传统思想,这表明,在中国学术史上,虽然也有丰富的哲学思想,但它往往是在“经学”、“子学”等学科中来进行研究的,始终没有把“哲学”从“经学”、“子学”甚至“史学”、“文学”中分离出来作为一门单独的“学科”。照此理解,从某种意义上,在中国古代是否有真正意义上的哲学就是一个有疑问的问题,因为西方的“哲学”是一门独立的学科,有其特定的研究对象、研究内容与研究方法,它与西方的“科学”概念密切相关。由此如果我们说,中国历史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哲学(这也是近些年来学界热议的“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那么,中西哲学交流又何从谈起?这也正是从根本上存在于中西哲学交流上的一个令人苦恼的问题,并且由于这一问题造成了中西哲学交流始终进展不大,要么是做简单的比附性研究,罗列出它们在具体见解上的异同,要么是单纯地用西方哲学的范畴、概念和问题来机械地套用于中国哲学研究,或者是以中国哲学的传统思想来刻意地图解西方哲学。这里的问题在哪儿呢?就在对中国哲学性质的理解上,就在两者的交合域上,换句话说,已有的中西哲学交流未能确立起使之交流成为可能的真正的交合域。因为完全照西方的哲学框架来分析,那就很难说中国有真正严格意义上的哲学,退一步说,即便有,那么在此意义上也是很难有超出非常体系化逻辑化的西方哲学之处的。这样一来,中西哲学交流就难以展开,中国哲学也就不能以自身的独特魅力对人类哲学文化发展做出贡献。实质上,如同王国维所言,哲学就是一门“人类一日存,此学即不能一日亡”的学问。中国是有哲学的,但中国哲学与西方哲学相比又是有自己的鲜明特色的,并且这种特色恰恰表现了西方哲学近代以来所忽视的另外的理解,因而中国传统思想仍然可属于西方的哲学科目与领域。应该说,张岱年先生对东西方哲学以及什么是哲学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他指出:“如所谓哲学专指西洋哲学,或认西洋哲学是哲学的唯一范型,与西洋哲学的态度方法有所不同者,即是另一种学问而非哲学;中国思想在根本态度上实与西洋的不同,则中国的学问当然不得叫作哲学了。不过我们也可以将哲学看作一个类称,而非专指西洋哲学。可以说,有一类学问,其一特例是西洋哲学,这一类学问之总名是哲学。如此,凡与西洋哲学有相似点,而可归入此类者,都可以叫作哲学。”

实际上,哲学就是人类的精神反思,就是关于世界存在意义的理解与解释,既然是理解,当然就有各种各样的理解,就有各种各样的讲法和表述,因而,存在的不是只有一种哲学,而是具有不同特色与样式的哲学形态。正是在此理解上,如果我们回到实践哲学上来,可以看出,在西方,实践哲学就是与理论哲学平行的一种哲学形态,它没有精确的概念定义,它不以认识世界和把握世界的本质规律为目标,而是以实践理性反思的形式去理解世界和人的真正存在与生活的意义,要从哲学层面上对人类的实践行为和生活世界作出思考,进而为人类的存在和生活提供某种意义、价值、目标与理想,为人类的实践行为和社会生活奠定理论基础。返观中国哲学同样如此,尽管中国历史上没有西方式的严格意义上的哲学形态,但实践哲学的东西是根本性的,是大量存在的,并且构成了中国哲学的一种鲜明的特色。莱布尼兹就曾经指出过,中国的实践哲学要领先于或者说优于欧洲,但遗憾的是中国实践哲学传统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也没有将它作为中西哲学交流的真正交合域来看待。中国哲学要实现现展,要走向世界,进而有贡献于人类哲学文化的发展,一方面它是离不开西方哲学的影响,如果继续完全地坚持传统思想的语言、形式、内容和方法,就会造成其发展的障碍和制约,而必须使其从内容与表述方式上实现向现代的转换;另一方面,既然是中国哲学,它就无法脱离与传统哲学的内在亲缘性,否则就不叫中国哲学。这表明,中国哲学的发展,从根本上就是一个如何批判继承与吸收重建的过程,用伽达默尔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在“交流与对话”中的对新意义的理解和追求过程。也正如陈寅恪所指示的,“必须一方面吸收输入外来干涉之学说,一方面不忘本来民族之地位”。要真正使中西哲学交流与对话起来,真正使它们之间走向融合贯通,创造出有现代特色的当代中国哲学,就必须改变“研究传统思想的未能超出传统半步;研究西方哲学的只是研究西方哲学”这种各自为政互不沟通的局面,从根本上,就是要将中西哲学交流重新奠定于(置于)“实践哲学”这一交合域上来。中西哲学是两种在性质、概念、形态与方法等方面十分不同的思想体系,正因如此,有着东西文化之分,也有着中西哲学之别,有时甚至连最基本的对应概念都没有。但在实践哲学中,中西哲学却能从最基本的概念到思想主题、精神实质上找到它们之间最大程度的共同性和融通性。在中国哲学中,依张汝伦教授看来,“行”这个概念就是十分普遍也是最基本的概念之一,而这就十分类似于西方哲学所称的“实践”概念。在中西哲学中,“行”和“实践”概念都被用来指称人类的有理性反思的有目的的活动,而此种概念正是实践哲学的核心概念。作为实践哲学,中国哲学从精神实质上就并不以认识世界的本质和规律为己任,而是将天象与人事统一起来,把对世界的理性认识作为印照人事行为、人事变化的迹象与征兆。换言之,在中国哲学中,“格物致知”是以服务于人事即人的实践行为和生活为目的的,中国哲学是一种入世哲学,就是要从根本上让人们知道什么是善,怎样去行善,怎样去处理实践生活中的各种各样的问题,正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亦文章”。学习和认识事物只是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何做人”、“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圣人贤者”成为中国实践哲学的核心主题;“谦谦君子”、“内圣外王”则是中国实践哲学所描绘的一幅“人格蓝图”。显然,中国哲学的这种实践精神和行善性质是与西方实践哲学传统以及伽达默尔实践哲学相通的,尽管它们在概念、问题域乃至形态上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差别,但存在于两者中的精神实质与理论内涵的共通性却是基本的、普遍的方面,因为“作为实践哲学的诠释学所研讨的问题就是那些决定所有人类认识和活动的问题,是那些决定人之为人以及人对善的选择最为至关重要的最伟大的问题”。因此我们要加强对中西实践哲学的研究,加强对以伽达默尔为代表的西方现当代实践哲学复兴思潮的研究,唯此才能以实践哲学为交合域,促进中西哲学的真正交流,才能使中国哲学既照顾到自身传统的特殊性,又关注思想理论的普遍性,在融会贯通中西哲学智慧精华的基础上为中国哲学的现展开辟出新的路向,为中国哲学真正走向世界、走入当代世界人类文化的建设之中确立起新的以实践哲学、实践智慧为最大特色的可能路径。

三、结语:文化交流中的中国思想开放与进步

中国哲学论文范文第5篇

关键词:是|有|本体论|译名之争|中华思想

无可否认,西方哲学的译介与对思想化进程产生了全面而深远的。即使在中国哲学与马克思哲学中谈论本体论,为了寻根究源,人们总要追溯西方哲学中ontology一词的涵义、问题与。事实上,西方哲学对本体论讨论的影响之深甚至超乎我们的自觉,第一哲学的提法、本体论在第一哲学中的地位,甚至本体论一词的标准涵义,都是从西方哲学得到规定与解释的。通过这种解释,中国思想所关心的“本”、“体”问题也被顺理成章地吸纳到ontology之下了。

但从西方哲学研究界内部看,对于本体论这样一个牵涉哲学本身的大问题,其最久远、最广泛、最深入的争论却是在探讨具体的翻译问题时出现的。有关Being②以及与之有形态关联的其它词汇的翻译已经造成了把好几代西方哲学研究界头面人物卷入的漫长辩论。迄今为止,这场争辩已经引发许多出自不同背景,却均发人深省的高论,但远未取得一致意见。③但如果Being一词的翻译尚待商榷,那么对源于该词的ontology的理解,就不会全无可议之处。事实上,关于本体论的任何讨论首先应该澄清Being的涵义。这种澄清就是所谓译名之争的基本。

一、译名之争及其引出的问题

关于Being一词的翻译,历来有“存在”、“在”、“有”、“是”等若干种翻译。这些译名基本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强调Being的系词来历,主张以汉语的“是”予以对译。另一类则专注于Being指涉存有的一面。汉语的“有”与“存在”(“在”)有区别,但这个区别对两派意见来说都不是第一位的。④值得注意的只是,系词派从陈康开始,一直主张“是”的译法,且不时以一系列论证发起有益的争论。而存有派很少主动正面阐述自己的意见,且所主张的译名有变化。就状况而言,大陆流行“存在”的译名,港台则多主张以“有”译之。这显然与这种背景有关:大陆思想界的经典地位由马克思主义占据,①而港台学界主流仍然保有中国传统典籍的记忆。

为什么关于这个词的翻译总是挂一漏万、难以统一?扼要地说,基本理由无非两条:第一,Being一词的歧义太多;第二,没有一个象Being那样常见的汉语字、词同时具有其所有基本歧义。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第五卷第七、八章里列举了toon(实是)与ousia(本体、那是着的、是着性)的若干种歧义。前者主要有:谓词(云谓)或属性、断真与潜在-现实。就大体说,即分为“本性之是”与“属性之是”。后者基本有主词(基底)与分离独立(“这个”)两层涵义。②据语文学的研究,早在巴门尼德,希腊词einai主要具备这样三种歧义:系词、表示实存、断真。③这个说法虽必须加以补充,④其大体则是可以成立的。它也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得到哲学家与哲学史家的印证。起来看,Being一词最重要的歧义应当是存有、系词、断真(同一性可以归入系词结构)三种。其它歧义或多或少地可以追溯其上。而在这三种之中,断真的功能在形式上可以归并到系词-谓词结构中去,在实义上则又与存有直接相关,那么为简化讨论计,可将Being的基本歧义定为存有、系词两种。

有丰富中文经验、一定中文知识的人都很清楚,中文没有同一个词同时具备“存有”、“系词”两类涵义。⑤语言史的工作已经表明,古代汉语的系词出现得相当晚,⑥至少晚于先秦时中国思想的高峰期。甚至在系词已然出现或接近出现的魏晋南北朝时期,系词对当时玄佛问题的提出没有任何影响。实际上,系词与中国思想的基本问题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正面联系。倒是系词的晚出及其在日常用语里的可有可无,从某个侧面暗示了中国思想的特点。那么,将Being翻译为“是”的主张,其代价也许就是对“存有”这层涵义的牺牲。而只有这层涵义而非系词,才能既提示中国思想固有的最高问题,又引出Being的源始意蕴。

对于将Being翻译为“存在”、“在”、“有”(姑且笼统地称为“存有”派)的意见,我们应予以更谨慎的辨析。首先,这个翻译肯定失去了原词固有的与系词的直接联系。但失去这种联系是否就意味着这种翻译全不可取?这要视语境而定。例如对于通过主谓句法结构ousia(“是着性”)的亚里士多德而言,“是”就比“存在”更妥当些。但对于力求将Sein从系词理解中解放出来的海德格尔来说,“是”并不比“存在”更合适(当然这也不意味着,“存在”是最合适的译名)。更重要的是,对于用汉语思考的人来说,这派翻译开启而又遮掩了思想的最高。说开启,在于它提示了从“是”以外思考“本体”问题的道路。说遮掩,乃因它基本没有注意“存在”与“有”的区别,而有把“存在”代替“有”立为思想最高问题的倾向。①在中文中,“有”与“存在”之间有着微妙而重大的区别。“有”的含义更为宽泛,它既可以包含“存在”之义,也表达“存在”一词所不可能有的“显现”、“出场”(“在场”)、“持有”(“具有”)等义。例如汉语可以说“今晚没有月亮”,但恐怕没有谁会说“今晚月亮不存在”(相反“月亮不在”倒也说得通)。现代汉语的这个情形其实是保留了古代“有”字的初义。“有”的“显现”、“到场”义,在字源上与思想上,都是本源性的。这一切揭示了我们必须面对的事实:“是派”与“存有派”的意见无法两全。中文在根本上没有可能提供对Being一词的贴切翻译。译名之争的一大功绩在于揭示了这个事实。我们的任务是把这个事实解释为中国思想的根本处境。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简单的事实。陷入译名之争的大多数学者,执着地一定要为“Being”一词找到合适的翻译并为此不断争论。这当然说明他们是不承认这个事实的。也有个别清醒的学者看到了这一点。但在如何看待与解释这个事实的问题上,他们的看法也有耐人寻味的出入。本文即尝试就这一问题进行初步的探讨。

二、没有系词本体论是中国思想的缺陷还是幸事

汉语无法提供对Being一词的贴切翻译。对于这个事实,国内学者的评价是有差别的。有的学者很正确地要求反思这个事实,但却把这点当作缺陷看待。②但也有的学者认为,汉语没有一个词兼有系词与实存的含义,这“也许是幸事”。③这主要是站在派逻辑的角度说这番话的。在符号逻辑那里,系词消失在谓词函项的结构里,而实存被表示为量词,实存者即所谓“约束变项的值”。也就是说,汉语是符合理想语言的,用不同的字表示系词与实存恰恰是“逻各斯精神”的表现。我们基本同意这个判断:汉语的这个特点“也许是一件幸事”。但具体的根据不必完全相同。本文拟从形而上学基本问题的角度,提出一个理由。这方面的论证,也有学者提出过。④本文的持论则完全基于“是”与“有”的根本差别。我们不认为汉语的这个特点表明“中西学之不可比较”。⑤“也许是幸事”这个判断正基于某种“比较”。但这种“比较”不是解剖地甚至机械地找出“相同”、“相似”或者“差别”,而是诉诸对基本问题的把握及其展开的时机。也就是说,汉语思想的殊胜是从基本问题、最高问题方面说的,并且是对“现代”说的。

如果汉语思想的基本问题与最高问题与西方哲学或者哲学本身毫无关联,那么任何“比较”都是不可能的。但哲学的最高问题不就是本体论吗?本体论不就是研究toonheion(BeingquaBeing)也就是第一ousia(Substance)的问题吗?正如亚里士多德所云:“Kaidekaitopalaitekainunkaiaeizetoumenonkaiaeiaporoumenon,titoon,toutoestitisheousia.”(“所以从古到今,大家所常质疑问难的主题,就在‘何为实是’亦即‘何为本体’。”)⑥“本体”问题之根源既然在于“是”,在于那“只可能是不可能不是”的真之路。那么其基本问题从来不被“是”所引导的汉语思想之不是哲学,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中西之间不是典型的风马牛不相及吗?

亚里士多德所提的这个仅仅在亚里士多德式的“形而上学”中是最高问题。如果就等于亚氏“形而上学”,那么“中西比较”云云在实质上只能是无稽之谈。但一部西洋哲学史还提供了其它的可能。在亚里士多德之前,柏拉图便将哲人王的最高知识确定为关于“善”的知识,理式(eidos,相、形)“从善得到它们的是(einai)与本是(ousia)”而善却是“在地位和能力上都超越了本是(ousia)”①柏拉图的这个洞见,及其在哲学史中留下的隐秘线索,这里就不多谈了。我们且来看一下也是将其基本视野保持“在亚里士多德之前的”一位“近人”:海德格尔。我们关注他有这样三点理由:首先在所有思考西方哲学最高问题的大师中,只有他基本算我们在现的“同代人”;其次他与那条柏拉图的隐秘线索有些关系;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近二十年思想界在西学方面的最大动力来自海德格尔。现在甚至连对马克思的解释都开始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人们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兴趣重新讨论陈康先生在翻译柏拉图时提出的译名问题,主要缘于海德格尔的刺激。

不错,海德格尔接过了亚里士多德的那个问题,甚至明确援引亚氏以说明自己。但他恰恰通过对后者的“现象学解释”②把系词导致的对Being涵义的预先领悟悬置乃至解构掉了。用海德格尔的语言,这就是说,Sein之系词涵义所对应的是现成存有领悟。③换言之,命题主词是对系词的分有,在这个意义上是存有者或者不如说是者。主词是在句子结构中得到规定的,而支撑句子结构的无非是联系动词。作为命题主词的存有者之涵义就只能从系词而非存有上加以领会。“形而上学”追问存有者的根据。无论这根据是“实体”还是“主体”,都被领会为现成的、在流变中常驻永存的、并因而掩藏在现象之后与现象对立的“本体”。这个“本体”不会为谓词的流转所动摇。它仅从系词得到单纯的规定,是纯粹的“是者”。本体的实质就是主词。主词的实质就是“那只能是,不能不是的”。纯粹主词、真正够的上主词或者说本体的,只能从“是”而非其它规定。主词的实质正在于系词“是”。

要之,“形而上学”在于对Sein的遗忘,这种遗忘正是通过以“是”解Sein完成的。那么,被“是”所遮蔽的Sein之本义何在呢?“是”何以遮蔽了这层本义呢?这种遮蔽是否全然的“错误”?如何破除这种遮蔽显露Sein之本义呢?

扼要地说,海德格尔的运思完成了这样几个任务。首先,在《存在与时间》中,他以“存有论只能作为现象学才可能”这一断言,将Sein与出现、显现、事情自身的站出等“现象”的原初涵义联系起来。在《现象学基本问题》中,他专门批判了整个系词学说的传统。④这两件事原是一体的。所谓现象学的存有论必定批判对Sein的系词理解。因为这种理解正是“现象”与“本是”(Wesen,一译本质)、“存有”(Sein)与“显象”(Schein)对立的根源。所谓系词理解,就是仅从“S是P”的基本主谓结构中理解“Sein”。由于主词(个体)或种(形式、相)与偶性在“是”上的逻辑不对称。⑤这种逻辑不对称被“形而上学”地理解为“是”(Being)与“变”(Becoming)的对立。现象是意见,是“是又不是”。现象是变,而在变中“是而不变”的则是与现象对立的,在现象背后的“本是”。现象学的最大贡献就是恢复了现象、流变的原初地位,悬置了其背后的“是者”,乃至从现象出发“构成”那“是者”。可以说,正是现象学才开始消解了从系词理解Sein的传统。从这里看,不问语境地将Sein翻译为“是”,乃是前现象学的旧“形而上学”思路支配的结果。现象学领悟的Sein,就是“有”。

出于种种原因,后期海德格尔不再把自己的工作归属现象学。但他强调Sein显现、到场的这一点不仅没有改变,而且得到了印证与发挥。他开始把对Sein涵义的提玄勾沉与哲学史、最终是语言史联系起来。不仅德国哲学的Sein,希腊哲学的toon、ousia、parousia等均当如是领会。例如他认为parousia最贴切的翻译是德文的Anwesenheit(在场性,在场这回事而非在场者)海德格尔认为,西方哲学的最大问题,或者西方哲学的命运,是遗忘存有者与存有之间的存有论差异。是以对存有者,或者不如说“是者”的探讨(即“形而上学”)遮掩了存有之思。后期海德格尔一直在思索:这种遮掩是何以发生的?对思想的命运来说它又意味着什么?语言史的工作表明,①印欧语言,例如希腊语有明确的动词、动词不定式与名词的分野,这点对存有领悟的是实质性的。存有最初只有动词的涵义。后来逐渐演化出不定式与名词。对存有的存有者理解、是者理解,就是把存有这回事误认为在这回事中存有着的存有者。从语言方面看,这就是以不定式乃至名词替代本源动词涵义的结果。西方语言的词类分野是无法撼动的,在这种语言之下的存有之思,只能通过对具有高度名词(是者)倾向的Sein“做手脚”来发动。这个情形导致晚期海德格尔甚至不再依据Sein,而是依据更为源初的Lichtung或Ereignis来思此前在Sein之下被思的东西。这就从根本上切断了我们从系词“是”去把握存有之问的基本脉络。

如果说,“转向”之前的海德格尔主要从在场者(存有者)与在场性(存有一般)之间的存有论差异入手。那么,其后他则更溯在场而上,追问Anwesenlassen,这早已超越了“是”所标画的逻辑-形而上学范围,而进入了“有”之思。海德格尔很清楚,这一思之方向恰恰是背离西方传统的:

“在西方思想之初,存有(Sein)就被思了,但‘有’本身(Esgibtalssolches)并未被思”。②

我们也许可以大胆地说,西方语言是不适合后期海德格尔期望中的存有之思的(虽然这种不适合被他看作存有之天命),但在一种既区别“是”与“有”,又没有固执名词形态的语言中,存有论能否得到真切的体认呢?这是西方为思想留下的最大机缘。

中国思想的最高不可能源于Being,因此不可能属于以对系词进行逻辑为基础工作的系词本体论(即主要从系词“是”方面理解的ontology,可称之为“本是论”)。在这方面,翻译的胜利很可能导致思想的失败。也许我们能够通过“合适的”翻译在中国思想中找到与Being最有联系的问题。但翻译永远是抹消而非展露差别的,那么接下来我们就会顺理成章地认为,中国思想的这个问题就是Being的问题,就是本是论的问题。其至尊地位与标准一如西方第一哲学处理的本是论。这样我们就会在根基处全然误解中国思想的基本问题。这种误解的代价是中国思想的形存实亡。

说中国思想之最高问题并非源于Being,这并不意味着前者与Being丰富的源始涵义之间毫无联系。中国译介、领会西学的最高任务,恰恰在于如其所然地揭示、解释这种联系。如海德格尔所言不虚,Being的意义事关西方思想的天命。那么,这个任务同样也是中国思想的命运所系。